头戴金冠的少年,佩着一柄黄金浇铸的长剑!
他的人高傲而冷漠,步伐优雅而从容。
他握刀的手,更是出奇的稳定,就好像那柄金剑与他的手掌融为一体,已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无论谁都能看得出,这是一位翩翩浊公子,眼高于顶目空一切!
没有人看到他杀人,所以也没人敢指责他就是凶手!
其实大家看到死人的时候,都早已四散奔逃,胆子大的,也只是远远的向着这边偷偷窥视。
大家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就算不懂武功的人,都能够感受得到,来自金剑少年身上,那一股浓郁而沉重的杀气!
一片乌云遮住了秋日的艳阳,本来热闹的街道,一下子变得阴冷而凄清,一片肃杀!
那少年的眼中根本没有别人,从一开始就死死盯着苏剑他们的马车,仿佛这辆马车,正是他眼中之钉,肉中之刺一般。
“这少年,难道就是你要带我去见的高手之一?”苏剑忍不住问道。
“是的!你可知道他是谁?”屠娇娇的呼吸很不顺畅,她的胸脯起伏得很快,额头上不时有香汗一颗颗的滚过面颊和桃腮。
“听说关外三大世家各有所长,若论剑法之高,当属岁寒三友!”苏剑冷冷道。
“果然好见识!这少年正是岁寒三友老二的独子,也是沈家三兄弟后人中,唯一的传宗香火沈玉郎,”屠娇娇喘息着忽然又道,“能不能先给我解开穴道?”
“不能,”苏剑回答得很干脆,“因为我只有一条命,若想让自己活得长久些,这是唯一的法子。”
“既已试过你的武功,我就绝不会再次出手,想不到名满天下的苏剑,居然还是一个胆小鬼!”屠娇娇讥讽道。
“胆小鬼总比死人强,”苏剑并不理会屠娇娇的激将法,接着说道,“听说沈天松、沈天竹和沈天梅三兄弟,都已将自己的毕生绝学,倾囊传授给了沈玉郎。”
“所以他的剑法造诣,已犹在沈氏三兄弟之上,”屠娇娇道。
“他即是专程来对付我的,为何还像个呆子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马车已经快要驶过沈玉郎身边,此刻正是出手的最好时机。
但沈玉郎,依旧雕像般站在那里,眼神死死盯着马车,并没有拔剑的意思。
“或许他认为此刻并非最好时机,亦或者他并不是第一个要向你出手的人,”屠娇娇回答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苏剑问道。
“我已看过此人的资料,沈玉郎的剑法虽然已经出神入化妙到毫巅,人也高傲自负,但出剑却是极为谨慎,除非他感觉,已经有了绝对取胜的把握,”屠娇娇的确是无所不知。
这一点,较之以前的春绮梦有过之而无不及。
“哼!世界上本就没有绝对的事情,”苏剑冷哼道。
所谓你认为的绝对,那也只是一种主观的意识和判断,结果或者真相却并非如此。
“自负的人,都会无比相信甚至迷信自己的判断,他们永远都认为自己是绝对正确的,”屠娇娇道。
“你怎么会将这些人的资料,都调查得一清二楚?”苏剑问道。
“因为有许多优秀的人听命于我,调查这些东西本就易如反掌,花万树已将他所有的资源和权利转交给了我,”屠娇娇又恢复了她那种女神般的高傲和自信。
苏剑又是暗吃一惊——他觉得昨晚赏春楼的人就是屠娇娇。
故此才会对他那么冷淡的。
“听说顾鸿儒的人也是无所不在?”苏剑忽然问道。
“简直就像是空气一样,”屠娇娇的瞳孔收缩,似是充满了惧意,“你看那街上肮脏的乞丐,绸缎庄和气的老板,挑粪的工人,卖柴的樵夫,玩耍的孩子,路上的行人等等,都有可能是他的下属之一。”
屠娇娇所说的这些,苏剑以前也听说过。
天地神侯的部下就是这么多。
难不成顾鸿儒等人,已经替代了天地神侯的位置?
“既然你有了资源和权利对抗顾鸿儒,可他的人又无处不在,那么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想必已经完全被他掌握和了解?”苏剑冷冷的问道
“也许吧!”屠娇娇再次表示出自己的无奈,她这句话其实已经代表了肯定的意思。
“但是你现在却仍然活得很好,”苏剑早就对这个问题很奇怪。
天地神侯难道会养虎为患,无视仇人对他的种种不利言行?
“那只因他也是一个极其自负的人,不被他重视的人,他简直根本不把你当作一个人。他只喜欢挑战绝顶高手,只有挑战顶尖高手,才能让他感觉到生活还有一丝生机和乐趣,才能让他感觉自己还活着,”屠娇娇又恨恨的说道。
”还有,真正可怕的是顾鸿儒背后的人,顾鸿儒或许只不过一条走狗而已,“屠娇娇又补充道。
“古来圣贤皆寂寞,看来他是寂寞得要发疯了!”苏剑叹了一口气说道。
他能了解这种寂寞,甚至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与天地神侯本就是同一种人。
“哼!他也配圣贤之名?”屠娇娇冷哼道。
马车早已驶过沈玉郎身边,他仍旧如一段木桩般呆立在那片阴云下一动不动。
有风沙扬起,扑打他英俊的面颊,他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动一下儿!
一个鲜衣怒马的少年,一个享誉盛名的剑客,是否也能体会到这滚滚红尘当中的无边寂寞?
“大侠!你的信!”此时忽然车窗旁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