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我们为的都是革命,条件艰苦一些,也是在所难免。”
……
毛万里瞠目结舌。
条件艰苦?
也没艰苦到这个地步吧?
一盘水煮青菜,一碟花生,一大盆的白饭。
没了。
“孟区长,就这些啊?”毛万里有些不信。
孟绍原一声长叹:“真该让那些嚼我舌头的人来看看,我孟绍原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哪有什么生活腐化堕落的说法啊。”
“孟绍原,过分了啊。”
毛万里哭笑不得:“就凭你在戴老板眼里的地位,就凭你和我胞兄的关系,难道你请我吃点好的,我还会上报不成?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上海,你连一点荤腥都不给我准备的?”
“真不上报?”
“真不上报!”
“早说啊。”孟绍原眉开眼笑:“来呀,这些撤掉,换大餐。”
……
这满满的一桌啊。
鸡鸭鱼肉,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看得人是眼花缭乱。
孟绍原还开了一瓶酒:“这是我让人从香港给我带回来的,就这一瓶,能抵的上你半年薪水。”
“真的?”
“真的,尝尝,尝尝。”
“孟绍原!”毛万里忽然一拍桌子:“都说你生活腐化,骄横奢侈,果然一点没错!”
“哎,毛督察,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
“说和你翻脸?”
毛万里冷笑一声:“我是督察专员,专门负责考核你们这些领导。一瓶酒抵得上我半年薪水?孟绍原,你好大的排场啊!”
“毛万里,没劲了啊。”孟绍原把酒重重朝着桌子上一放:“这些……我都是借钱请客的,借钱,为了招待你毛督察,我欠了一屁股的债了!”
“成了,成了,孟区长,消消气。”毛万里忽然脸色再度改变:“这都是戴老板让我这么做的。”
“啊,戴老板?”
“可不嘛?”毛万里笑着说道:“戴老板呢,有件事要让你帮忙,但又怕你推三阻四的,所以啊,让我到了上海以后,想办法抓住你的小辫子。”
孟绍原哭笑不得:“戴老板这也太损了吧……不对。”
他忽然察觉到了什么:“戴老板要我出任务,一个电报就行,何必费那么大的周折?”
“我离开重庆前,戴老板专门召见了我。”毛万里也不再开玩笑:“准确的说,这次的任务其实和军统局没有多大关系,而是有人私人相托戴老板的。”
“谁?”
“胡宗南胡司令长官。”
孟绍原恍然大悟。
“君乘车,我戴笠,他日相逢下车揖。”
这是戴笠写给胡宗南的诗。
两个人的关系那可不是一般的铁啊,好的就跟一个人似的。
胡宗南有事要请戴笠帮忙,戴笠那是一定义不容辞的。
毛万里继续说道:“事情是这样的,胡担任教员的时候,因为生活困顿,时常受到一个日本人染谷安寿的照顾。我们调查过了,这个染谷安寿可不是特务,而是一个学者,后来染谷安寿回到日本,胡长官还常常念起他对自己的好。
九一八的时候,染谷安寿说了些同情中国的话,结果受到排挤,随后郁郁而终。他有一个儿子叫染谷幸宇,毕业于东京帝国大学,是学化学的。受到父亲的影响,也同情中国,但是接受染谷安寿的教训,为了保护自己,他装出了狂热的战争拥护者的样子。
前段时候,胡长官忽然接到了一份电报,说染谷幸宇将会随日本一支科研队到达中国。看胡长官是否能够想办法进行营救。”
“谁发给胡长官的电报?”
“不知道。”
“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什么时候到达?”
“就在这几天的时间。”
毛万里郑重地说道:“染谷幸宇还有一个身份,他是一个化学武器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