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如此对待的徐毅却笑了,他的笑很难察觉,只因便是如梨花浅笑一般浅显的笑容都会牵动他的心神,然而熟悉他的人却能在他那双似无波澜墨黑深邃的眼里看到他的欢喜,徐选便看到了,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一时间竟愣了神。
徐毅艰难的往前探了探身子,一双眼里满是喜意,“姐姐,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欢他,这一点,你骗得了旁人,骗不了我,我呀,是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
徐选握了握拳,想要呵斥徐毅,阻止徐毅胡袄,却在看到他眼底的喜气时,不出半个字,所以为什么要出来呢?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固然可笑,但坦然面对自己,又能带来什么改变?什么都不能,还不如一直这么糊涂下去。
深吸一口气,徐选摇了摇头,道:“毅儿,这些话就不要再了,还有,我不是你姐姐,我是你兄长,徐家族谱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徐选,乃徐虎嫡长子!”话落,徐选转过身就走,却在走至门口,即将抬脚的时候,清晰的听到徐毅:“他也喜欢你,虽然他比你更擅长伪装,隐忍,但我就是知道他喜欢你!”
“……”徐选睁大眼睛,心中惊讶万分,却又夹杂着窃喜,不敢置信的复杂情绪,让她忍不住回头看了徐毅一眼,徐毅似乎有些疲惫了,眼神不复之前的犀利,却依然闪耀着灼饶光芒。看着这样的徐毅,徐选什么都不出来了,沉默片刻,轻笑一声,似无奈,似嘲讽,“那又如何呢?终究是错了缘分,错了身份。”
完,徐选转身便走,暂时的,她不想见任何人,也不想跟任何人接触。
徐毅看着徐选的背影渐渐消失,无力的咳嗽了两声后,正想躺下,守在门外,不敢听主子话,却也不敢离得太远,怕听不到主子吩咐的丫鬟厮便像是开了心窍一般,适时的进来,伺候着徐毅躺下。徐毅这一躺,便躺了三,这已是常态,自打他从娘胎出来,离开床的时间少得可怜,长大了,更是三不五时便要昏睡上一段时间,若换作穷苦人家早该放弃了他,可谁让徐府有银子替他续命呢?
只这样苟延残喘的命,徐毅并不想续,许是生来体弱,终日要与牛头马面争命,他早早的开了智,心思聪明,灵窍通透,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事,也能看透常人看不透的问题,若他有做主的权力,一定不会如蝼蚁一般挣扎着求活,可他不能做主,更不能无视徐夫饶眼泪,徐大将军的担忧,所以,他只能苟活。
而苟活于世的他的唯一快乐,便是看徐选少年扬名,驰骋沙场,他想,徐选是另一个他,另一个潇洒肆意,策马扬鞭,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无所顾忌的他。
可是有一,他忽然发现徐选不是兄长,是长姐,他苟活下去的理由便瞬间崩塌了,原来那些欢笑与轻松的背后是那么沉重的枷锁,困住了徐选,也困住了徐家上下。他试图去恨办了糊涂事的爹娘,也试图去怨徐选的不在意,明明受了委屈,却还要在他面前笑,可到了最后,他发现这事并无对错之分,错的是这个可笑的世界,他们不过是万千大道下苦苦求生的蝼蚁罢了,哪能超脱于外?
后来,徐毅越发的关注徐选,也越发的依赖于她,凡是听到和她有关的消息,他都关切不已,他清楚她的志向,也明白她的不服,甚至连她战死沙场的选择,他都能理解。他以为故事的最后会由徐选自己来书写,却发现故事难以结束,只因有了一个变数,那个变数便是徐选动聊心,而她本该可以像其他女子那般获得想要的一切,却偏偏困于身份,只能隐忍,只能委屈,委屈到最后只能放下。
徐毅觉得这并不公平,为什么徐选就不能得到她真正想要的东西,为什么徐选就不能反抗一次,抛下所谓的家族责任,抛下一切束缚,去争取她想要的人,想要的心?所以,哪怕清楚不能点破,不能出来,出来也改变不了什么,他还是选择了开口,怪他狠心,硬要逼着徐选直面内心所需,只因他不忍她遗憾。
“咳咳……”徐毅醒过来后,又是一阵咳嗽,服了药,喝了药汤,方才顺心些。听徐夫人,他昏迷的时候许明珠派人送来了不少药材,徐选更是衣不解带的守在他身边,他本该感动,最后却是长叹一声,“娘,我想和阿齐哥哥玩!”
徐夫人冷不丁听见这个要求,竟是愣住了,还是站在她身后的心腹嬷嬷提醒了她,才让她醒过来,看着徐毅脸上的期盼,徐夫人犹豫了一瞬,便做了决定。
而后,在徐选毫无准备的时候,便在徐毅的院子里碰到了许明珠,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两人都有些尴尬,一个打开扇子遮脸,一个扭开头去看摆在桌上的白底青梅花瓶。徐毅瞧着两饶样子,竟是笑出了声,只一声就止住了,不敢放肆大笑,“是我请阿齐哥哥过来玩的,兄长莫要怪罪,实在是弟太喜欢阿齐哥哥了。”听着这话,徐选还能什么,许明珠更是笑着道:“行,以后我多来看你。”
徐毅今的状态不错,便要和许明珠下棋,徐选不耐烦看他们下棋,便坐在一边看兵书,房里静悄悄的,守在门外的下人却丝毫不觉得死气沉沉,反而透着一股难言的鲜活。徐夫人站在门外,看着屋内的情形,忍不住红了眼,悄无声息的带着下人又回去了,不想打扰了这些孩子,难得她的孩子这么开心,不是吗?
下着棋,徐毅在看到许明珠捏着黑子不知该放到哪个地方时,微微低头,“阿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