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提着食盒缓步走在回廊上的奴仆听得一声痛呼,不由得停下脚步,循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望去,却是一个俊俏的少年郎被府里的老师傅教训了,看他高举过头的手上的印记,便知他这是被打了。这样的情形并不常见,但也不少见,摇摇头,奴仆没有多管闲事,接着往前,他给内院二管家送完膳食后,还得回厨房帮忙,在府里,干活是必须得勤快的,积极的,大将军府可不养闲人。
“师傅,你也太狠了吧?”许明珠揉着发红发肿的手背,一脸委屈的看着面色冷峻,仿佛从不知笑是什么的男子。男子面无表情的盯着许明珠的脸,毫不客气的道:“你轻功了得,拳法却毫无路数,若是碰上一般的高手,凭着你的轻功和你那点偷袭技巧,倒是能糊弄过去,但你的职责是护卫小姐,仅这点本事,不足以护小姐周全,所以,再痛再累都给我忍着,忍不了,便给我卷铺盖滚蛋!”
“……”许明珠面露羞愧,张了张嘴,似乎是有点不服气,但还是败在了男子的眼神下,闷闷的应了。许明珠一脸郁闷的离开,去找崖溪风一起用膳的时候,负责训练她的男子却是去见了青宛兰,在青宛兰面前,男子对许明珠的态度完全不同,难得的赞了几句,说许明珠悟性极高,可惜年岁大了,若从小抓起,必能成一代高手。男子说着,脸上满是惋惜之色,可惜了一个好苗子,若能早遇……
青宛兰清楚男子是个惜才爱才的,可世间事总是不能如意的时候居多,哪可能事事顺遂,衬人心意?摆摆手,青宛兰示意男子退下,许明珠这枚棋子,她一定要雕琢好了,在最关键的时候派上用场。正想着许明珠的作用,就有人来求见了,青宛兰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明白这是有真凶的线索了,她很期待对方的身份。
“竟是他?”青宛兰听完心腹的汇报后,有些意外的挑眉,却并未过分诧异,只因对方能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来,是在情理之中的,那本就是个空有皮囊的草包,不然的话,也不会被太子一根手指就摁得不能动弹,到现在都没法压过太子。
嗤笑一声,青宛兰起身,物证有了,就差人证了,也是时候去看那晚唯一幸存的活口了。青宛兰在侍卫的护卫下一路走到了大将军府里专门用来惩戒叛徒和内贼的地牢,这个地牢是在朱翎赟面前过了明路的,他日见了光,也不怕文人的口诛笔伐。幽暗潮湿的地牢里,听不见半点动静,只能听见几率微弱的呼吸声,青宛兰一行人的到来,惊得被吊在水里的男人睁开了眼睛,眼里满是恐惧。
许明珠这会正在给崖溪风擦药,被老师傅教训了的不止她一个,还有崖溪风。
青宛兰名下不缺人才,想要长久的留下,必得付出比旁人多十倍的努力。可怜许明珠和崖溪风隐藏实力了,被不如自己的人当成鹌鹑训了,这心里还真憋屈。
但许明珠却适应得很快,半点破绽也没露,崖溪风更是小心谨慎,毕竟他们在十一手里挣扎过,很清楚何为小不忍则乱大谋。替崖溪风擦好药后,许明珠收拾了一下,打算小憩片刻,今天轮不到她当值,青宛兰那也没什么特别吩咐,时间上还是自由的。崖溪风不打算休息,他一会还要出府给负责训练他的师傅买酒,也不知是错觉还是真相,崖溪风总觉得他师傅是故意折腾他,就为了逗他玩。
“嗯?”许明珠刚躺下不久,就在听到什么动静的时候快速的翻身下床,衣服也没脱的她耳朵一动,循着某个方向就翻窗出去了。许明珠以为又是一些胆大包天的人潜在暗中窥伺大将军府,却不想竟在西院的墙角下看到了一个妇人。
西院是府里护卫的住所,翻个墙就能进入隔壁的郡主府,两府之间却没有互通的门,若想走动,还是得绕一圈,从正门进,偶尔有野猫在两府之间穿梭,府里人见了,驱逐一会也就罢了,却不曾想野猫没了影,竟来了个人。许明珠眉头微蹙,看着这个趴在地上,像是摔得狠了的妇人,一时间,竟不知该做什么。
妇人却抖了抖身体,慢慢的爬了起来,“疼死我了,都是骗子,骗子,坏人!”
“……”许明珠看清妇人身上的服饰后,观其眼神清澈,脸上透着与年龄不符的天真,心有猜测,身体也跟着做出了反应,恭敬的给妇人行了礼。妇人这才发现她面前站了个人,不由一笑,道:“你是谁呀,抬起头来,让我看看,嘻嘻!”
许明珠微微抬头,眼眸低垂,并不直视妇人,妇人却看着她的脸发起了呆,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对面又闹出了动静,想来是发现妇人不见了,正鸡飞狗跳的寻人呢。许明珠心神一动,正想告知那边的人说妇人在哪,就冷不丁的被妇人捂住了嘴,“乖,别说话,你不说话,我就给你糖吃,你要是说话,我就揍死你!”
许明珠眨眨眼,嘴角一抽,却是听话的闭紧了嘴巴,妇人满意一笑,听着隔壁的动静,幸灾乐祸的扬起嘴角,“哼!让你们都欺负我,不跟我玩,急死你们!”
“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地牢里,青宛兰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浅笑一声,梨涡动人,看在众人的眼里,却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心直窜上来,冷得人发抖。
事不宜迟,青宛兰带着半死不活的人证,心腹搜集好的物证,进宫求见朱翎赟,这一次,她定要叫朱祁哲后悔跟她作对!可才走到正院,就被府里的大管家拦住,说是郡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