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如岚到底还是妥协了,答应带许明珠去见宁国公,但却没有急着行动,而是强摁着许明珠在床上休养了两,确定烧彻底退了,精神也养好一些了,这才想办法把人领到了宁国公面前。宁国公对君如岚和许明珠之间闹出的动静是尽在眼中,却不打算理会,可许明珠拖着病体也要见他一面,还有很重要的话要,他便也给了机会,想看看她究竟能出些什么来,又能为徐选做到什么地步。
看着跪在地上脸色苍白,身形消瘦,仿佛短短时日内就瘦了两圈的许明珠,宁国公面露不忍,轻咳一声后,道:“阿齐,你有什么话想便吧,但记住,宁国公府才是你的家,我和你表哥才是你的亲人,其他人都是无关痛痒的。”
“呵,难道君如意也是无关痛痒的吗?”许明珠先前一直沉默着,像是在思考要怎么才好,却在听到宁国公这么了后,忽的握紧了拳头,头一抬,直视着宁国公的眼睛,沉声道。宁国公是什么人,他也是尸山血海走出来的狠人,能让一个辈吓到吗?只见他眼也不眨的道:“君如意的事,无需你挂心,难道你拼死拼活的来到我面前,就是为了他的事?若是如此,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君如岚一看这气氛就知道不好,想要扶许明珠回去,却被许明珠躲开,不由得瞪了一眼许明珠。许明珠却恍若未觉般的跪在地上,神态动作都没有丝毫变化。
许明珠当然不会离开,也没有理会拼命给她打眼色的君如岚,只看着宁国公的眼睛,开始了她此来的目的,轻声道:“君如意的母亲出身徐家,无论她当年是怎么死的,又是如何不得您欢心,族谱上都记着她是您原配嫡妻的身份,徐家和君家也是逃不开干系的姻亲,徐家若是倒了霉,君家难道就能置身事外吗?”
许明珠和宁国公都是聪明人,为什么会有今日的谈话,两人早就是心知肚明,所以客套话就不必了,也用不上抛砖引玉的法子,开门见山的谈便是。许明珠和徐选交好不是秘密,原本在人们眼中值得羡慕的“兄弟情”,随着真相的暴露,便变了味道,连君如岚都能反应过来许明珠和徐选之间的破绽,更何况是老谋深算的宁国公呢?因此,许明珠没有表露自己对徐选的态度,这是不需要的事实。
在宁国公面前,什么以情动人,以心比心,都是毫无作用的,能打动他的只有利益,所以,此时此刻许明珠选择的策略只有陈述利弊,好让宁国公权衡一番,做出退让。当然,这是表面上的目的,许明珠本就盼着徐家的事闹得越大越好,又怎么可能真心的劝宁国公收手,不过是做全这场戏,免得叫人怀疑她罢了。
而她相信宁国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收手的,徐家早已是他必除之而后快的隐患,有了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会不趁徐家病,要徐家命呢?便是他真的收手了,这事也成了定局,元子离,元子离身边的那些人都绝不会容徐选存活在这个世上。
宁国公不知许明珠的真实目的,也没心思去猜测她的内心,只想看看已成定局的事,还能被她出什么花来,且宁国公根本就不用向许明珠解释他是如何获知徐选身份秘密的,流言传播得如此之快,再加上他一反常态的禁足许明珠和君如岚,都做得如此明显了,许明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又还有什么好纠缠的?
是以,面对许明珠开门见山的策略,宁国公是早有预料,却没想到她会先从君如意身上下手,确实抓住了他的心,但君如意是君如意,徐府是徐府,因此,他听了这话,只是嗤笑一声,“那又如何?姻亲罢了,非是血脉至亲,且两府关系早就断了,徐家人恨我入骨,他们私下做的这大逆不道的事又怎会让我知道?”
“若您知道呢?”许明珠反问了一句,在宁国公蹙眉的时候,轻笑道:“若您早就知道阿选女扮男装的秘密,却知而不报,为着私利,置国家公法于不义,辜负圣上的信重之恩,明明什么都知道,却隐忍不发,直到阿选打了胜仗,在徐家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时候,不顾战局不稳,不顾成国贼心不死,将此事揭露出来,意图置徐家于死地,意图借圣上的手排除异己,斩草除根,以全私心。”
到这里,许明珠停顿了片刻,似乎是有些气力不济了,在君如岚想要劝她闭嘴的时候,继续道:“若让圣上知晓您的算计,知晓您也有份欺瞒他,更意在迫害有功之臣,您依着圣上的为人,您会怎样,徐家的拥护者又会如何攻击您?而对百姓来,刚打了胜仗的阿选是英雄,既是英雄,就是值得原谅的,试图祸害英雄的人则是罪无可恕的,是时,民意难违,民怒难平,您又会落得什么好?”
宁国公的神色随着许明珠的话而变化,到了最后,已是一片铁青,“你威胁我?你为了区区一个徐选,为了和你毫无半点干系的徐家,竟要威胁你的姨父?你家破人亡时,是我收容了你,也是我养着你,如今,你却为了儿女情长,要和我撕破脸?这便是你对我收容之恩的回报吗,这便是我养出来的白眼狼吗?”
许明珠眸光一闪,有些心虚的移开了视线,低声道:“我又何尝想这么做呢?可不这么做,阿选便彻底的没了生机,我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欺君之罪确实难逃,但若您肯放手,追随您的那些人肯放手,圣上看在徐家满门忠烈,为国生死的份上,总能饶他们一命,而我只要阿选活着便好,其他的,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