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寅时末,天空中的月亮只剩下一个浅淡的影子,白日在一天天缩短,黑夜在逐渐变得漫长。每每白昼渐短的时候,都是我越来越嗜睡的时候。
我打着哈欠出现在小屋面前,海诺和六初已经在屋前切磋刀法了,他们将自己困在结界内,伤害不了四周,萝卜头和鳌泽捧场观看。
走过去,没看见卡蒙洛,进了小木屋看看,依旧没一个人影。萝卜头后脚走进来,来为我盛早饭,今日吃的是面糊糊加肉包子,加上自己腌的萝卜和黄瓜,端出和从汕城带来的糕点,我撅着嘴看向那糕点中的红枣,搅了搅面糊糊,依旧没有胃口……
“卡蒙洛她一早去了汕城。”萝卜头解释道。
“嗯……”我敲了敲桌子,嘴上应和,心里却不自觉总是想起那一道黑色的影子。
“萝卜头……”似自言自语,“以前这里,有没有一个穿黑衣服的人”
萝卜头半晌每个话,抬头的时候,萝卜头已经将剔好红枣的米糕放进我手里,他笑着道:“黑衣服的人穿什么样的衣服不是个人的选择吗?知道你不喜欢枣糕,可是海神大人买了这种的。”
那动作熟练的很,一想到我昨天和嚷嚷他的画面,就更加不忍心了。“你们都吃过了”我问道。虽然我们一行人都可以辟谷,可是口腹之欲是无法完全控制的,而琅玥山众人,按照阿婆制定的规定,又秉承着和人类一样的生活习惯。
我很是费解阿婆制定这种规定的,毕竟大家毕竟都是修仙者,难道都闲了没事干了每天种田插秧烧火浇粪就因为这种言论,我被阿婆关入小黑屋内,那几天我成功学会如何辟谷,毕竟阿婆给我送来的饭都是坏的。
几天后我“刑满释放”,被放出来,就发现阿婆正站在门口,一脸生气却又心疼地将我搂入怀中。我原本内心恨意丛生,可就因为这个拥抱,我顿时也在阿婆的怀里哭成了泪人。
“阿婆不想关你啊……可是阿婆是一山之主,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好孩子,我只想让你知道一件事情。”她努力擦去我脸上的眼泪,可是也许真的是“恶人泪多”,我的眼泪如同豆珠般稀里哗啦流个不停,她忽然也流了泪:“我们妖是极其心智不成熟的,如果不能如人一般生活,我们又怎能超越人类,又怎能悟出自己的道啊……好多妖怪即使数万年修行速度惊人,可身上犯下的滔天错误,又岂是红莲业火能够燃尽的呢……那种妖怪是没有道德尺的,他们不管怎么修炼,都无法更高一等的……”
“我就是想叫你们都知道,人生的道,便是最值得感悟的……”
这句话我记了好久,从小木屋的窗子看出去,阿婆的树枝还在风中摇曳着,我托着下巴,拿起一块红枣糕,不情不愿地咬了起来。
我一边啃,眼泪还在不停地往外冒,可是我却能保持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你看我厉害吧
“姐姐,难吃就不吃了,怎么吃得都哼出声音”萝卜头快回头的时候,我已经快速抹了眼泪。
我已经没事了,萝卜头,现在我想起原来的事情,已经不是那么想流泪了。
海诺一行今日来琅玥山的目的就在于为我增加瞬移的禁制,禁制的两头分别是琅玥山和逸海宫殿,我原本是很拒绝的,可是他的意思是,多一条道路多一个保命的方法,我听闻觉得很有道理。六初鳌泽见我能吃能喝,活蹦乱跳的,极力要求我也出一份力,就算是在他们身边喊加油也好。
听到这话,我觉得有道理,便叫萝卜头搬了桌子和板凳,地点就在到汕城的禁制旁边,一屁股坐下,替他们喊加油。
“你看啊,这丫头真的来替我们加油来了”六初对鳌泽说。
“海诺呢?”我喝口茶。
六初大惊失色:“在你跟前的时候还海诺哥好诺哥的,不在你眼前便叫我家大人海诺”他还拉了拉鳌泽,“鳌泽你看啊!她不尊敬大人啊!”鳌泽每日总是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总之在六初疯狂的拉拉扯扯和我冷漠的表情中,他终于回过神来凶狠地看着我。
我无奈地磕了个瓜子,重新组织了语言:“我敬爱、尊重的海诺哥究竟是在哪里?”
嘲笑一下我的无知,他们合力将几块大石头搬到一起,又讲一把绘制着奇怪图案的旗帜,插在某两块石头的石缝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石头那一头的景象已经是海里的景象了。
黑暗的深海里依旧有什么东西荧光闪闪,海藻等顺遂着水流的方向,摇曳身姿,飘然起舞。禁制也只是能看到宫殿的一角罢了,那宏伟壮观的水下堡垒就像是一个盘踞的巨龙,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那一头,寒冷黑暗的宫殿中,海诺站在那一头,随后他便走过来,就在他一只脚穿透禁制走过来的时候,我歪着头将一颗瓜子扔进了禁制,海神黑着脸走进来。
“霖儿别乱扔垃圾。”他说。
“好的,我敬爱尊重的海诺哥哥。”我这么一说,海诺对着六初和鳌泽摆出一脸怀疑的表情。六初跑远了道:“我们可什么都没做。”
鳌泽则原地挠头傻笑道:“我们的确没有威胁她,哈哈哈。”
我和海诺汗颜,鳌泽每天究竟在想什么?总觉得他心不在焉的。看了他那个傻样,我不禁笑出了声。
谁知海诺一回头,再看向我的时候,手里已经是几个油纸的包裹。他善意一笑,眼睛都眯成一道缝说道:“我带了你最喜欢的茶。”天呐!天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