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千鹤难得没有被师父吼醒,枕着少典的胳膊美滋滋的享受着梦里时光,他不忍心将她吵醒,便念了个诀,抽出自己的胳膊,换成一个软绵绵的云枕,又将云被给她盖好。
窗外两双眼睛贼亮贼亮的盯着屋内,不放过少典的一举一动。
“他真的是你师父?”石斛看了看优雅落座的少典,又看了看身边缩头缩脑的石仙人,鄙视道:“就你这样,我看你连给他端茶递水的资格都没有,还敢说是他徒弟。”
石仙人摆出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表情挥起了拳头,石斛侧身一闪,敏捷的躲过。
“你爷爷我年轻的时候好歹也是个fēng_liú倜傥的翩翩公子,还不是为了照顾你们两个磨人精,我才会变成这副模样的!这倒好,现在居然嫌弃起我来了!”石仙人眉毛胡子纠成一团,有些懊恼,“当初我若是潜心修仙,也就不会是现在这副半吊子了,又怎会老成这样。”
少典明知自己学艺不精,为何还要让千鹤跟着他修行呢,亲自教导不是更好?还是他在担心什么?
石斛不屑的哼了一声,“别尽把事儿赖在我们身上,从我记事开始你就已经头发花白了,这几年连眉毛也白了。不是成仙后容貌就不会改变吗?你怎么越来越老了?”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脑中,石斛惊得头皮发麻。该不会……老头子他根本就不是仙君吧?可他会仙术,他那个仙君师父也称呼他为仙人,应该不会有错,还是说仙人跟仙君是不一样的?典籍里面也从来没有提到过“仙人”这个称号,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便只有“神”和“仙君”,那老头子……
石斛不敢再做深想,他看着石仙人眼角愈来愈多的皱纹,心里从未有过的忐忑不安。
人有生老病死,而仙,只有灰飞烟灭,若是半人半仙……
睡饱了,千鹤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抱着云被在榻上滚了几圈,恋恋不舍的起身梳洗。她对着镜子瞧了瞧斜插在发髻上的彩羽,痴痴地傻笑,想着自己的修为马上就可以提高了,洋溢着满脸的幸福,忍不住笑出声来。
身后传来衣服料子窸窸窣窣的声音,千鹤这才意识到少典一直都在屋子里,脸上不禁一阵燥热。刚刚那副模样被美人哥哥看到了c丢人!
少典斜卧在竹藤上,一条腿屈着手肘抵着膝盖托着下巴,另一条腿悬在半空悠闲地晃着,青丝随意的用一根帛带绑着,白色的长袍衬着金色的滚边,彰显着王者的霸气。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目不转睛的看着千鹤,像是在细细品味一件宝物。
“啧啧,这倾世容颜,恐怕三界中再也没有谁能和你媲美了。”
如此直白的赞美,就算千鹤再怎么神经大条大大咧咧,也不禁羞红了脸。
“我、我长得很好看吗?”在她心中,美人哥哥才是最好看的,石斛排第二,而对于自己的外貌,她并没有多大的感触,顶多比师父好看些吧。
少典足尖轻点,衣袂翻飞,一个转身便挨着千鹤坐下。
“这几日,就由我亲自来教你凝聚灵力,如何?”少典靠近了些,有些痞子气的在千鹤耳畔摩挲着蹭了蹭,“你要快些修炼成仙,我们才好共结连理。”
纯净的气息喷薄在颈间,千鹤只觉得脖颈一片酥痒,少典说什么她都没有听清,只讷讷的点了点头。
窗外桃瓣纷飞,千鹤今日换上了一件水绿色的衣裳,挽了个凌云髻,在粉色的桃林中格外显眼。为了避开石仙人虎视眈眈的目光,少典一把将千鹤拉起,驾了一朵祥云,转眼便甩开了身后的两人。
千鹤还是第一次站在云端,身边的景致急速下降,她低头看着脚底下一颗颗渺小的桃树,不禁双腿发软,将脸埋入少典的胸襟,死死地搂着他的脖子。
云朵晃了晃,头顶上传来一阵喘气声,“你再不松开我们就要掉下去啦!”
千鹤连忙松开手,少典白皙的颈间被她勒出了两道指印。
“我们这是去哪儿?”千鹤极力的忘掉自己是在半空中,仰着脸,袖中的双手还是止不住的发抖,突然眼前一凉腰间一紧,待她反应过来已经被少典橫抱在怀,冰凉的唇吻上她的眼。
“别怕,我在。”
只是只言片语,千鹤悬着的一颗心安安稳稳的落地了。她从未有过这般依赖的感觉,此时此刻却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像是等待了千年万年就是为了这一刻。“为什么我会觉得美人哥哥身上的香气好熟悉?”千鹤情不自禁的深吸了两口气,四周清爽的兰香萦绕着鼻息,让人沉醉。
少典抿着唇,低头看着怀里的人,戏谑的刮了刮千鹤的鼻尖,“我们的缘分可是命中注定,你会觉得熟悉那是自然的。”百八千年的相处,那份感情已经深入骨髓,更何况身上的香味,可……她什么时候才能记起那段时光?少典见千鹤不再说话,便当她是害羞了,也不再逗她。
眼前水汽氤氲树影婆娑,少典将千鹤放下。
“咦?这不是月牙湖么!” 千鹤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打量着周围,平常她要花整整一天的时间才能走到,今日几乎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有,腾云驾雾果然是个绝活儿!“我们就在这里双修?”
少典一个趔趄,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他倒是不介意,只是这光天化日之下,指不定石仙人会不会在哪个角落里偷看呢!怎么能让别人看到他妻子的玉体。少典抬头冷眼扫视一番,不远处一只黄鹂“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