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相公。”
郁胜宗睡眼惺忪地从梦中醒来,他觉得轻声呼唤他名字的那个声音,既熟悉,又陌生。
“霜儿。”他爬起来,看着眼前的女子,双眉紧蹙,皱着小鼻子,却不是她认识的那个霜儿。此时的霜儿没有了往日的俏皮,而是多了些成熟,还有些说不上来的东西。
曾经的豆蔻少女,却将头发挽在脑后,俨然一副嫁人做妇的模样。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孩,婴孩还未满月,小头发还很稀疏,但眉眼五官,毫无疑问,是郁胜宗和风霜儿的结合。
“霜儿,你刚才喊我什么......你不是一直喊我宗哥哥吗?”郁胜宗有点懵。
“当”的一声,风霜儿手里逗弄孩子的拨浪鼓在郁胜宗的头上敲了一下,却忍不住道,“我们成亲的时候可是你要我改口的。如今你都是当爹的人了,真是不害臊。”说完转过身去不理他,向屋外走去,怀里的孩子这个时候咿咿呀呀起来,风霜儿眼见他要哭出来了,赶紧哄道,“红豆不哭,红豆不哭,娘亲带你去晒太阳。”
她已经一只脚踏出门了,却又忍不住回头道,“宗哥哥,披风我给你缝好了,早饭放在桌子上了。我带红豆去散步。”
郁胜宗躺在床上,笑了一下,爬了起来。
他掀开了家里的锅,是一些粥。霜儿还很贴心地给他准备好了咸菜。
“不好了不好了,师伯师伯!”忽然听见门外有人大呼小叫起来,郁胜宗刚刚拿起来的筷子,无奈之下又放下来了。他就像知道那个孩子是谁一样,温言道,“蚕豆儿,怎么了?你师父打你了?”
蚕豆儿比印象里似乎也大一点,是个大孩子,他焦急地闯了进来,见郁胜宗有此一问,不禁一愣。郁胜宗把他拉过来,问道,“是不是你师父考察你功课了?逍遥游走不会?指玄功不扎实?还是要传授你灵道剑法了?你跟师伯说,师伯给你做主!你师父从小就听我的,他不听话我打他屁股!”
蚕豆一愣,摇摇头说道,“不是啊师伯,穷奇和小银风打起来了!”
“呼”的一声,座位上已经没有了郁胜宗的身影了。
“师伯你等等我......”小蚕豆想出门去追,无意瞥见了师伯的早饭,除了粥以外,还有两个馒头。蚕豆倒是老实不客气,拿起一个边啃边出去了。
“嗷呜!嗷!!!”
一片山泉旁,穷奇正冲着身影矮小的小银风阵阵低吼,小银风也不甘示弱,冲着穷奇一阵龇牙咧嘴。
“前辈息怒!前辈息怒!”郁胜宗连睡觉的内衣都没来得及换,一路小跑跑到穷奇面前。
穷奇似乎和他十分熟稔一样,竟然真的不再吼叫,只是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小银风。
郁胜宗叉腰冲着郁胜宗高声道,“小银风!你拿着什么?快点还给前辈。”
小银风一只手藏在后面,但他小小的身躯掩藏不住那只猪后腿,显然这两个家伙正在为了食物而争斗。小银风听见郁胜宗训斥,吐出舌头对郁胜宗做了个鬼脸。
郁胜宗有点生气,便要冲过去抢猪后腿。却觉得一阵劲风扫过,银背猴子早已经安安稳稳坐在一个人的怀里,郁胜宗瞧此人身法快捷之极,追赶不上,再定睛观瞧,发现是玄霞老道,早已飘然而去。
穷奇仿佛也知道那老道人是他招惹不起的一般,只能打个响鼻,失魂落魄地离开。
郁胜宗轻轻抚摸大家伙的脖子,见它似乎十分失落,想起了什么,笑道,“前辈,我请你吃一顿好的。”
一人一兽在绿茵下缓缓走着,不多一会,便走到一户农家。屋外郁夫人正在喂鸡,见到儿子归来,笑道,“孩子,你回来啦?”
郁胜宗笑笑,说道,“妈,你辛苦啦。我爹爹呢?怎么屋子里没有传来打铁声?”
郁夫人说道,“还能因为什么?你师父来啦,你爹正陪人说话呢。”
屋子里却传来成深的声音道,“小宗你来啦?”
郁胜宗答应了一声,把穷奇兽安置在了屋子外,对郁夫人说道,“妈,前辈肚子饿得厉害,家里可有什么吃的?我知道妈的手艺最好了。”
郁夫人瞧着穷奇摇摇头,似乎对这个大家伙的大食量也颇为无奈,说道,“家里新宰了一头羊,肉原本是打算腌了留存的。我给你拿去。你进屋和你爹你师父说话去。”
郁胜宗点点头,欣然走进了屋子,见郁三锋正在和成深对饮。郁胜宗行了一礼,跪坐在一旁。
郁三锋说道,“成掌门,宗儿受您照顾多年,给您添麻烦了。”
成深笑呵呵地摆摆手说道,“什么照顾不照顾的,宗儿武功高强,在江湖年轻一辈弟子中赫赫有名。只是......”他捻须眉头一皱,“只是宗儿始终不肯收徒,我实在是纳闷得很。”他似乎真的为此事十分苦恼,将杯子往桌子上一搁,说道,“我门下一共十四个徒弟。现在最小的翩羽也开始当师父了。他那个小徒儿人很伶俐,我很喜欢。宗儿也见过啊,先前你们去潜龙岛时,藏龙村的那个孩子,叫蚕豆儿的。”
郁胜宗不好意思地笑笑。
不收徒弟,为什么我不愿意收徒弟?
郁胜宗想不起来了。
成深继续道,“宗儿啊,你武艺高强,固然是好事,但一身本领,也得有人传承,你说是不是。”
郁胜宗讪讪笑道,“我懒散惯了。师父莫怪。再说红豆已经出生了,过个几年红豆大了一点,我就传她武艺。”
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