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白又一巴掌要呼下去,头皮就一紧,自己被人揪着头发爬起来,痛得他直嚎叫。
“是谁拽你爷爷的头发?”
亓姒树冷笑:“是爷爷我拽你的头发。”
秦南白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亓姒树,起身就要挣脱他的束缚,崔姒树揪着他头发一松一紧,天爷,那简直是回肠九转一样的痛苦,其他纨绔见亓姒树穿金戴银,知道是不好惹的主,一个个头皮发麻的站在一旁就这么看着。
“臭小子,你给我松开!”秦南白痛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这小子使的什么阴招,打架还他娘的揪头发!
“哼,今天老子就给你上个香,让你知道什么叫找死。”
亓姒树看着柔柔弱弱的,发起狠来就像一头牛,揪着秦南白头发就往孔子像那里走,秦南白要想少受点苦,只能顺着他往石梯上去。
在打架的学子们看着这场面都惊呆了,停了拳头,看着秦南白被拖上阶梯,亓姒树头上的金冠歪歪斜斜,一脸怒气,大力揪着头发的手连青筋都现出来了,秦南白疼得直掉眼泪,天知道亓姒树用了多大的力。
秦南白剧痛之下连反抗的心都没了,突然自己头上一松,亓姒树松了手,他这时聪明了,抓准时机站起来要转身给他一拳,拳头还没落下去,就看见一个硕大的铁香炉从天而降,秦南白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荀涣之和方拓站在石梯下面,和三十几个瞠目结舌的学子们一起,夫子见亓姒树冲上来,怕自己被误伤挨打,爬似的溜进花坛里,瞪大了眼珠看着孔子像下面的两人。
亓姒树刷刷几巴掌甩过去,打得秦南白头昏脑胀左右不分,又怕香灰进眼睛,只得捂着眼睛一顿瞎跑,亓姒树其实还比他矮一个头,揪着他头发就把他扯回来,又刷刷几耳光,那声音,空谷传响,哀转久绝。
还是荀涣之最先缓过神来,知道崔姒树脾气大,没想到脾气这么大。
荀涣之几步冲上前去扯开他们,在一旁看戏的萧由也动了,一手拦住亓姒树的巴掌,看着荀涣之把他拖了下去,萧由见秦南白这副模样,实在太可怜,伸手扯住他乱动的身子,岂料秦南白闭着眼一掌呼过来,萧由伸出手腕拦住,就听秦南白破口大骂:
“王八羔子。”骂完还往萧由身上吐了一口痰,萧由急忙闪开,气得脸色铁青,“你瞎了狗眼吗?”一脚把秦南白踢了下去。
“都给我住手!”
山长带着几个仆人和那位医女孟姑娘赶忙跑来,躲在花坛下面的夫子瞧见了,急忙溜了出来,跑到山长身侧。
众学子都不敢躁动了,亓姒树看见山长来了,这才停止挣扎,荀涣之把亓姒树藏在身后,示意他别出声。
山长看着地上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学子,又看见孔子像前凌乱的景象,还有秦南白顶着一脑门子烟灰在地上嚎叫打滚,气得全身发抖!
“你们这样成何体统,还算什么读书人!”
世家子弟们怕山长一纸状书告到家里,全都低着头全身崩得笔直,哪里还有方才打人的纨绔相,亓姒树在荀涣之背后瞪了他们几眼,呸了一口,瞧瞧你们这些怂货!
除了秦南白以外,打人打得最凶的是一个叫郭浩的学子,他扶了秦南白起来,正对着亓姒树斜过来的一个白眼,立刻指着他大喊道:
“山长,是这个亓树在打架,仗着自己家里有钱,都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亓姒树本来在荀涣之后面躲得好好地,一下成了众矢之的,山长本来没瞧见他,那些士族一起指着荀涣之的后背,直接把他逼了出来。
茅夫子这时又端回了架子,朝山长说:“本席亲眼所见,他的确是打人打得最凶的那个。”
山长怒道:“方才闹得最凶,现在就不敢出来吗?”
亓姒树看见郭浩他们在一旁幸灾乐祸,冷哼一声,干脆扶正了自己的金冠大步走了出来。
“我看你小小年纪,没想到确是里头最纨绔的。你叫什么?”
“我叫亓树,今天打架是在维护公正,根本不是随便的打架斗殴。”亓姒树反驳道。
荀涣之怕亓姒树一怒之下又做出什么事,急忙站在他前面,朝山长行礼说道:“今日之事原本与姒树无关,完全是因为学生们对夫子的指令不满才动起手来的。”
茅夫子一见矛头转到了自己身上,立马指着荀涣之大骂:“你住口!本席好声好气让你们离开,是尔等无赖至极!”
“可是我们为何要走?朝廷对书院招生早有条例,说什么不论贫富不论地域皆能入学,为何现在却又变卦了?这还有公平可言吗?”荀涣之质问道。
见山长和诸学子都看着他,茅夫子侃然正色的辩解道:“公平?自然是公平的。但朝廷所言,不论贫富不论地域,仅仅只对于士族子弟,可从没说庶族也能有此优待。”
亓姒树真是服了,天底下怎么有这样的夫子?
荀涣之被这种下套话给问住了,他一直以为朝廷派来的夫子,应该都是有名的大家,怎么还有茅夫子这种奇葩?
“荀涣之,我见你还算有些才识,你要识大体,一同与其余学子去庶族书院求学,而不应该在这里消磨时间。”茅夫子摸了摸短尺,作出了一副劝人向善的模样。
寥寥几句,山长摸出了大概,他看了茅夫子一眼,心里渐渐明朗,只可惜茅夫子是朝廷派来的监学,他奈何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