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督统和众学子一样坐下,嘴里叼了根狗尾巴草,很是不拘一格:“我赋闲在家,闲来无事就来书院做了讲师,书院的规矩我听不惯,都叫我督统吧。”
学子们恭敬的应了,没想到明道书院会请来一个武将教书,个个饶有兴致:
“欧阳督统你一个武将,打算教我们什么啊?”
欧阳督统啧了一声,“武将就不能教书吗?你们三年之后,绝对会有人领兵作战的。”说着还向萧由瞟了一眼,只见萧由这小子黑眸锐利盛气逼人,许是平日里没少受杀气熏染,一举一动都有战场杀伐的强势,一看就是个将门子弟。
“你说说,我为何要来书院教书?”欧阳督统指了指萧由,示意他来回答。
萧由站起来,朝欧阳督统抱拳鞠躬,礼数很是周全。茅夫子看在眼里,掏出德行簿写了几笔,便听萧由朗声讲道:
“文官以笔为刀得品级,武将用性命开疆扩土换前程。士大夫若都能文能武,则是百姓之福,是天下之福。”
欧阳督统点点头,一脸赞赏,指了指后面的亓姒树:“那小子,你来说说,我为何要来这儿教学?”
亓姒树一愣,怎么抽到他了?看见众人都望着自己,亓姒树不得不学着萧由一样站起来,一脸纠结的开口:“学生不知,只知道督统自有督统的道理。”
这种打太极的方式,像极了朝廷上无本可奏但仍要拍拍皇帝马屁的某些臣子。欧阳督统皮笑肉不笑的僵了脸,让他们都坐下,钟楼的钟声悠悠扬扬传开来,众学子‘哟’了一声,下课了!
茅夫子把欧阳先生请到一边窃窃私语,众学子站起来四处游荡。亓姒树呼了一口气,眉毛皱成了八字,朝荀涣之抱怨道:“我是不是被盯上了,怎么运气这么背...”
荀涣之朝亓姒树耸耸肩,“我先送你去医舍看看伤口吧,或者回学舍换衣服上药?”
亓姒树想回学舍,这才点点头。荀涣之搂着亓姒树的肩往学舍那边走。刚走出马场,秦南白就带人将他们拦住了。秦南白看着亓姒树二人,笑道:
“亓树你行啊,马屁拍的响,就是不知道心里怎么想了。”
荀涣之立马将亓姒树护在身后,拦住他们,“你们这样有意思吗?为什么总是要欺负他?”
秦南白冷笑:“他上次打我打得那么爽,怎么我就不能秋后算算账?荀涣之,你也太偏心了吧。”
说着一群人就冲上来围住了他们,荀涣之扯了扯亓姒树的衣袖,轻声道:“我拦住他们,你快去找欧阳先生。”
亓姒树见他们人多,要是一对一他未必会怕,可现在这么多人,吃亏的绝对会是他了。
秦南白一看口型就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心里骂他们不自量力,便揉揉拳使了个眼色,一群人蹿着拳头就冲了上去。
亓姒树抱头闭眼,荀涣之见闯不出去了,下意识抱着亓姒树趴在地上,身上一拳一腿的遭受重击,死撑着不发出任何声音。亓姒树被他紧紧搂在怀里,睁开眼就看见荀涣之紧簇的眉头,鼻子一酸,大喊道:
“秦南白,你要是再不住手,待我修书回家,让你秦家永无出头之日!”
秦南白撩起头发,一脸毫不在意:“你去告状啊,我才不怕呢。”有萧由撑腰,亓姒树算个什么东西?
亓姒树声音尖锐,这样一叫,着实惹了不少人凑过来。可其他人一看见秦南白站在那里,立刻选择性失明。倒是前日的那个方拓,看见荀涣之护着亓姒树挨着打,他立马跑到茅夫子院里找人过来。
欧阳督统和茅夫子闻讯赶来,有些学子看见师长出来,立刻就去报了信。秦南白驱开众人躲到一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荀涣之嘴角淌过一丝血,猛的咳嗽起来。亓姒树焦急的扶着他,“涣之你怎么样了,你别吓我。”
荀涣之摆摆手,拭去嘴角的血,强撑笑道:“无碍的,你没有受伤吧。”
亓姒树哽咽着摇摇头,方拓带着师长过来了,欧阳督统看见荀涣之和亓姒树倒在地上,立刻就怒了:
“是哪个不长眼的在老子课上打人?”
方拓跑过去扶起他们,欧阳督统看三人都瞪着秦南白所站方位,立刻就懂了:“你,每晚给老子去后山喂猪,再敢欺负同窗,老子就剁了你。”
喂猪????这非常之迷惑。秦南白还以为惩罚顶多是跑跑步做点体力活,军营里不都这样吗?怎么让他去喂猪?哪有世家弟子喂猪的道理!?
看见秦南白乌青的脸,众人憋笑,郭浩不知死活的笑出了声,秦南白立马指着他:“他他他,郭浩也打了,还是他指使我的!”
背锅侠郭浩笑容立马僵在了脸上,解释道:“我我我没有啊,我真没有,我就动了动手,不是不是...我我,人家真没有啊!”
郭浩这人,激动时常常结巴,因为这种背锅侠体质荣幸登上了‘喂猪’榜,他又没那么厚的脸皮把其他打手拱出来,也不敢惹秦南白,只好哭丧着脸当了冤大头。
欧阳督统和方拓扶着荀涣之去了医舍。
茅夫子看着秦南白,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缓缓在他们名下记了两笔。
郭浩一看茅夫子开始动笔,哭都没地儿去哭了。喂猪的二人跑到萧由身边,求道:“萧公子,我觉得欧阳先生挺赏识你的,你看可不可以帮我们说说情,我们不想去那种腌臜地啊。”
萧由看亓姒树二人被打,心情颇好,但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