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羽凝没想到自己重活一世第一个迈不过去的坎居然是姥爷的思想教育。虽然她很乐于见到自己姥爷声如洪钟,中气十足、老当益壮的模样,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她能忍受得了老爷子不停地念叨啊,就差从盘古开天地开始讲起了好不好!活了两辈子的她还没受过这个委屈呢!
按捺着性子听了自己姥爷四十分钟的训话之后,傅羽凝受不了了,把目光投向了在场唯一一个能救她的人,用嘴无声的喊着师傅。
傅文柏何许人也,洞庭湖里的老麻雀,常常挂在嘴上的话就是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怎么会看不到傅羽凝这些小把戏。更何况傅羽凝从头到尾就没有过一丝一毫的遮掩。
老人家生气了,很生气,当即用拐棍狠狠地敲了一下地面:“傅羽凝,别想着你那些小把戏。还有,当着我的面你只能喊清泉叔爷爷。到国外上学把脑子都给你上糊涂了,我的结拜兄弟当了你师傅,你就当着面喊我兄弟叫师傅啦?像什么话,差着辈呢。”
傅文柏嘴上严厉,傅羽凝却是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过去了,好不容易转移了姥爷的注意力。趁着这个机会,她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果不其然,傅文柏炸毛了。老当益壮的傅文柏在听了傅羽凝的陈述之后须发贲张,仿若一只炸毛的雄狮,唾沫星子都贱到了傅羽凝的脸上,话都是吼出来的:“你说什么?要我用二环内的那两块地皮去换那三家只会赔钱的厂子?小凝你是不是真的在外面读书把脑子读傻了?今天这事你是干得过火了些,但是你是占着理的,就算是赔,哪有这么赔这么多的。你姥爷我还没死呢!早知道就不该听你妈的,国外那些洋鬼子有什么好学的,学来学去还真把我的宝贝孙女的脑子给弄坏了,多聪明的一个孩子啊,现在的胳膊肘尽往你那个混蛋爹那里拐,真是白疼你这么些年了!”
傅文柏是草莽里杀出来的豪杰,到老了也脾性不改,有什么就说什么。眼看着就要说出更不堪的话来了,一直站在他身后充当透明人的廖清泉咳嗽了一声,当起了和事老:“兄长怎么不听听小凝到底想干什么?我瞧着她今日办事还挺有条理的,超出往常数倍,想来说出来的话还是有成算的,不会是小孩子妄言。”
傅文柏得了面子也就坡下驴,气呼呼道:“她一个小孩子家家知道什么?被她|妈教得只会鼓捣那些个乐器,不知世间疾苦,哪有我半分当年的模样。不过既然贤弟你开了口,就让她说说吧。傅羽凝,你给我好好说,要是说不出个四五六来,仔细你的皮。”
前世处在叛逆期的傅羽凝感受不到姥爷这种藏在责骂下的关心,也理解不了沉浮半生的老人家对后辈的殷切希望,所以常常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如今的傅羽凝听到这些话只觉得亲切,好不容易把快要溢出来的泪水给憋了回去,傅羽凝尽可能让自己语气变得沉稳,哪怕她的灵魂已经足够成熟,可是在姥爷和师傅面前她永远都是那个需要被关怀照顾的孩子。
“姥爷,我记得你和我说过,钱只有流动起来才能生钱,放在那只是死物,还会因为各种原因贬值。我提出的计划就是让这些钱动起来。”听到这话的傅文柏有些意外,刚想出言说些什么就被傅羽凝的声音盖了过去。
傅文柏和廖清泉对视了一眼,眼中皆有意动之色。原以为国外的教育只给他们送回了一个风花雪月,不知商海凶险的雏鸟,现在还要重新开始培养。却没想到回来的是个头角峥嵘,很有自己想法的鹰隼。都敢打断长辈说话了,不得了啊。
在两位长辈的有意纵容下,满室皆是傅羽凝侃侃而谈之声:“那两块地皮虽好,盖起商城来也能带来不少的盈利,只是这动工招标都需要时间,保守估计还要量两年才能为集团带来收益,在这之前我们还要不断的投入。至于那三个赔钱的厂子,我昨天和朋友去吃饭的时候听了一耳朵,不列颠国的阿尔法公司有意与杨家签订a-11的订单,a-11所需的基础配件生产力前三的公司都是咱们家控股。我已经托朋友传了话,只要咱们把这三家公司彻底掌握在手里,杨家的订单就会给我们。到时候咱们有了这三家摇钱树,想要什么地皮竞标不下来。”
此时的傅羽凝有一种指点江山的激昂,自信且张扬,卫城不自觉看了一眼傅羽凝,不知怎得,他总觉得自己这个师妹在发光,耀眼的可怕。卫城如此,两位长辈更是受了不小的刺激,尤以傅文柏为甚,他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他的孙女,从小被自己女儿教养,一贯只知舞文弄棒,不通晓半分商事的孙女。
人老成精,以傅文柏的眼光自然看得出自己的孙女并不是为了得到夸奖而信口开河,而是心中早有算计,对做这个事情拥有极大的底气。廖清泉也是这般想法,心道自己的徒弟终于是开窍了,一身被教导出来的好武艺总要有个灵活的脑子支配着,不然只有沦为他人手中之刀的下场。
傅文柏心中乐开了花,只是长辈的架子还是放不下,脸上只有淡淡的笑意。刚想提点些什么却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性,悚然一惊。孙女自述昨天晚上就得知了这个消息,现在又提出了如此周密的计划,那么今日的这番作为就很有可能是她早就想好的!无论吴嘉飞做出怎样的举动,最后的结果都会是得到自己孙女的一个红酒瓶。以自己孙女自幼锻炼的武艺,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