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大观园还未抄捡,那厢宝玉却又出了一桩紧要之事。
水溶回了神京,那冯紫英、卫若兰等是连着请他吃饭喝酒。且那柳湘莲一路追随水溶来到北方,只是瞒着薛蟠。薛蟠跟了他数月,已然叫苦不堪。柳湘莲见圣旨已下,水溶即日就将班师回朝。柳湘莲得了水溶的令,便嘱咐薛蟠,说生意既然无什么起色,不如也早早地回了金陵吧。
薛蟠听了,自然大喜。此话他早想说出,只是碍于面子。今见了他主动,如何不答应?
因此,水溶为麻痹政敌,这一回了神京后,便是日日和朋友喝酒作乐。那忠顺王闻听水溶回了朝,竟无一点进取之意,自是纳罕。
想那水溶不过就因甄家之事,和皇上争执了一下,就这样地垂头丧气放荡形骸起来?依着水溶的性子,这当然不像。
因此,忠顺王心里起了疑,仍旧叫了府里唱旦角的戏子,小名儿叫作琪官的,到了自己的跟前来。这琪官不过十七八,却生得妩媚温柔,善解人意。扮作女子唱戏,只叫人去魂摄魄。因此王府里一干女子都不及的。
忠顺王爷自然是爱如珍宝,不但每天和他同食,到了晚上,也要叫了他一起同榻睡觉。真正是一天也离不了他。
那忠顺王也有些怪癖。他多方要给贾府使绊子,只是无奈插不进脚去。贾赦贾政那里寻不出由头,忠顺王便将主意打在了那府里一个小名叫作宝玉的公子哥身上。
据他府里的长史官说,这个叫作宝玉的,惯常跟了冯紫英等,在城中的风月场所混。最好男色,如能以假乱真,他更是爱若珍宝。因此虽然不舍,但仍旧将琪官叫了来,如此嘱咐了他一番。
那琪官听了,就面露忧色,低低说道:“我是王爷的人。理当听王爷的。只是,我可怎么寻个由头呢?前几次,王爷不是也这么吩咐着,不过到底人家还是不见我。可有什么意思呢?”
说着,又是握了茜红的汗巾子,擦了擦脸上的粉。忠顺王听了,心里就有些不忍,将他的汗巾子接了过来,细细替他擦了唇上的朱色,见他两眼含春,粉颈如玉,不禁又动了春色。
因而问道:“昨儿晚上,我可弄疼了你?本不想那样的,奈何你又那样叫唤!如果觉得疼了,我这里有润滑的药膏。到了晚上你将裤子卸下了,我仍旧帮你擦一擦。”
那琪官听了,便又将头低了低,叹道:“王爷力气大。疼不疼的,也就忍会子好了!”
忠顺王爷见琪官一味奉承,更是增添了几分怜惜之意,便坐了下来,将他搂在怀里,好生抚了一抚,叹道:“本以为这一生,也就这般无趣了!不想到了盛年,却又得了你这么一个宝贝!这也是咱们的孽缘。好了,你要是觉得疼,我再不弄痛你了。或者用手,又或用口,又或者你俯身下来,我慢些推动。”
琪官听了,只是低头叹了叹道:“我是下九流的戏子,承蒙王爷青睐,得一知己,此生也是无憾了!”
那忠顺王听了,便将话题又扯到正题上来,说道:“隔几日有一个酒宴。我会命人安排你去酒宴上唱曲。那一日,那冯紫英等人也会携了那宝玉过来。说不定,北静王因无趣,也会过来盘桓盘桓。届时,你就上前结识他们。”想想,忠顺王又道:“也不必如此繁难。我还是着那家主人领你去见他们。你姿容出色,嗓子又好,你在神话京也颇有点名气。他们几个见了,定然不会不爱的,你只管照着我的话做就是!”
琪官听了,便低了头,问道:“王爷现在当真又舍得了?”
“不舍也须舍。待这阵子处理完了,我就游山玩水地带你满地方逛去。”忠顺王许诺。
那琪官听了,心里也只无可奈何了,口道:“我并不喜欢玩。若王爷有心,咱们两个长长远远地去那紫檀堡里,相拥一处,了此残生,如何?”
忠顺王听了,不禁面露难色。
琪官听了,就冷笑了一下,口道:“我就知道王爷心口不一?我知道王爷待我的心是诚,可是王爷心里更舍不得的,却是那功名利禄荣华富贵!”
忠顺王听了,便叹了叹,方道:“以后,我定然要和你过那样的日子的。只是现在还不行。就算我愿意,皇上也不放过我去。”
琪官听了,也就不逼迫他了。若逼急了他,只怕也有别代替了他。
不想,那一日酒宴,果然宝玉和琪官一见钟情。那日冯紫英卫若兰柳湘莲等也去了,他们见了,面上却只淡淡的。北静王因主人盛情邀约,无奈也过来了。见了宝玉如此,只是在旁摇头一笑。琪官得了忠顺王的令,今日是一定要将宝玉拿下的,因此对宝玉格外热络殷勤。宝玉有心事,今见了琪官如此,越发和他虚情假意起来。那琪官见了,便更是欲拒还迎。
见琪官不过和宝玉一面之缘,却从腰间解下了一块茜红色的汗巾子,送了给宝玉。北静王便悄悄将宝玉引领到一边,低声嘱咐道:“宝玉,今日只是初见,你何须定要领他的情?还需三思。”
岂料,近日宝玉因忽发自己有了心病,因此对水溶也有些怠慢起来。听了他之言,只懒懒说道:“有什么可不可的?若今儿我不收了,岂不是辜负了他的一番情意?况他们这样的人,本就敏觉,还只当我看他不起呢?其实我又怎有这样的意思?”
水溶见了,因不知他心事,只得再劝:“固然你想如此,也该不让人看见。这家子人这么多,你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