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和湘云遂手挽了手,一个丫鬟也不带,到了贾母的正房。刚进去,就发现迎春等都来了。熙凤也过来了,因对着贾母笑道:“姑娘们都到了。大嫂子也来了。很好!我刚嘱咐人将后院摆放的几盆白海棠放在屋外的院子里。大概就快搬来了!”
贾母听了,果然精神极好。因对着熙凤笑道:“怎么,你婶子没来?”
熙凤听了,就笑道:“刚才我去了太太屋里。太太说了,本欲来的。只是这会子还在念经呢,因经未念完,恐亵渎了菩萨,担心佛祖怪责,所以不敢来。”
贾母听了,就悠悠喝了口茶,笑道:“既这么着,那也就罢了!一应的笔墨纸砚你可都备好了?”
熙凤听了,就笑:“早备下了。一会子,平儿就会着人将那些宽长的桌子抬过来!老太太只管在旁边坐了看就是!”
鸳鸯听了,就笑:“我和琥珀几个也不识字。看着也是白看。我们还是依旧给老太太捶腿捶背的先!”
熙凤就道:“这样,果然就更好。”
一径说着,果然平儿就领了几个伶俐的婆子,将那一张大宽桌抬了过来。平儿又命人摆上笔墨纸砚。贾母见了,果然更是满意,便道:“工具齐全了,你们姐妹们,便可放心地写了!”话音刚落,那几个媳妇们,又将新培的那几盆白海棠搬了过来。
迎春等见了,果然掩饰不住喜欢,驻足观赏一番。贾母因又叫鸳鸯给她拿来西洋眼镜,看了下四处,便问熙凤:“宝玉呢?怎不叫他也过来?娘娘见了他作的诗,想必更是喜欢。毕竟,宝玉的诗文,都是娘娘陶冶的!”
熙凤听了,就笑:“嗳哟,我怎么忘了?我才和平儿说,说怎么好像短了一个人?不想竟是宝玉!”因又叫人去请。
这厢,贾母便更是高兴,对熙凤道:“凤丫头,你是我的得力助手。你也忙活了半天了,不如在我身边也坐着歇一歇吧!我叫翡翠来给你敲背如何?”
熙凤听了,便笑:“我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老太太的大丫鬟,我也敢使唤了来?”那翡翠听了,也就过了来,对着熙凤笑道:“奶奶坐下,我这就替你敲。”
贾母见李纨领着她们姐妹们叙话,便问熙凤:“究竟那珍哥媳妇的妹子,怎样了?”贾母这样一说,在后敲背的鸳鸯也一时停了下来,听熙凤说与。
熙凤就道:“肚子是大,可是还未生养。. 我也焦急,叫平儿去看了几回。大概也就这几天了!”说着,却又一叹。
贾母就道:“那珍哥媳妇的妹子,我听闻也和那珍哥儿失了脚的。不过,常言说得好,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她既愿意收了淫心,正经地过日子,你也就不可难为了她!”
熙凤就道:“这个理,我怎会不懂?”
贾母就叹:“不过,说到底,那珍哥媳妇的妹子,也是个有心计的。这样的人,我就不大喜。你看我喜欢的都是什么人?爽快干净的人。你是正室奶奶,待她生下了孩子,还得好好规劝她。”
熙凤听了贾母之言,却觉得半点不高兴了。只是低低说道:“是。老祖宗教诲的是!”
一时,珍珠过去请了宝玉过来了。宝玉进来,对着贾母就笑:“老祖宗果然心情不错!这会子也想起了我来!”
贾母就道:“从来我就宝贝你。你却还不知足!快瞧瞧你姐妹去!她们那厢都立在那里酝酿着呢,你也去看看去!没得拿了笔了,一个字却也写不出来!”
宝玉听了,便往前头去了。
宝钗见了,就笑他:“宝兄弟,我这会子心里都有了,你可有了没?”
宝玉就道:“姐姐是个伶俐人,我是个蠢人u看了几眼而已,如何心里就有了?”因又叹气苦想。
探春就笑:“宝哥哥,我看你成日家作的诗文也不少,怎么到了老太太这里,却是半句也想不出了呢?”住池讽亡。
宝玉就道:“只因它是白海棠。增之一分则嫌浓艳,减之一份则太寡淡。所以心里踌躇。”
湘云在前头听了,也就懂了。因回头对宝玉道:“那你可好好想着。依我说,不如就作首素净点的小诗。只将朴素清新,一应的辞藻铺叙皆不用。”
宝玉听了,就叹:“果然还是云妹妹懂我。”
因此,数人又在一次叽叽呱呱地说与。那厢贾母戴了眼镜,在后头遥遥就问:“你们可好了没?鸳鸯一发令,你们就各自归位,提笔就写!一束香的工夫,凤丫头就要过来收稿子!”
那熙凤听了,就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朝他们几个笑道:“我也是忘了。昨儿个老太太嘱咐我的,说姑娘们作诗,只管写楷字。因娘娘喜欢。其他的行书隶书的就作罢了!”
宝钗一听,却是和探春对看了数眼,鼻上直冒细汗。但此番已被贾母诓了来,到底是不能如意先走的了。因此就将心一横,心里暗想:且也别多想。兴许贾母只是为了宫里的娘娘。一个不慎,率先露出马脚倒是不好。
那李纨等听了,就回贾母道:“我们都知道了!原是写楷字也清秀好看!”
贾母听了,就吩咐琥珀:“你点香吧!”因又对迎春几个道:“不过只是给你们大姐姐看,且也不必多紧张!不过如能胸有成竹,那自是最好了!”
湘云听了,便在旁一边思索,一边频频点头。因笑对贾母道:“老太太,可以作两首吗?我心里刚好有了两个!”
贾母听了,便得意地对熙凤道:“云丫头到底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