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善保家的听了,就道:“也只有将他打发到这里了。柴房里算是闲的!”
那柳家的听了,就道:“真正是柿子捡软的捏。也只有在这里,焦大才不管不顾地胡来。每天我做好的第一顿饭,都是端了盛了给他!不想我一心跟了主子,竟是来伺候他的!”
因就示意王善保家的不必说话,且静听一回。果然,那焦大在隔壁柴房睡觉,只管将呼噜打得叫天响。王善保家的听了,就笑:“你不必理她。你是个软柿子?你还不厉害?平常园里的那几个小爷要吃顿荤菜,还不是被你手拿勺子地给赶了出去?”岛共木号。
想想又道:“奶奶的意思是,这焦大年纪大了,上了年纪的人,总喜欢吃些东西。将他派了往厨房,就是为的好让他随意吃点东西。究竟他还能活几年呢?”
那柳家的听了,就笑:“因我会做些点心。因此他倒还不给我脸子看。”
二人正说着,那尤氏却过来了。王善保家的和柳家的给尤氏行了礼。尤氏将手一挥,说道:“不必了。你们且忙着。”因说过来要一个梨子,最近喉咙痛,因要拿梨子熬了糖水喝。那王善保家的,见刘姥姥的筐子里,有一个圆嘟嘟的瓜。便取了出来,拿到后头的案板上切开取籽。
那柳家的听了,就回尤氏:“奶奶,没有梨。”
尤氏听了,就叹:“惯常那梨香院的梨,落在了地上,堆成了山,无无人捡。这会子要个梨,竟是这样艰难!”
柳家的听了,就道:“奶奶,如何不艰难?多会子我都没做一顿荤菜了!”
那尤氏听了,就道:“罢了!我且去栊翠庵想想办法!”一时要走,因又听隔壁有鼾声。因问柳家的:“睡觉的是你男人?”
柳家的听了,就笑:“奶奶,我男人一大早地去了马厩了。打鼾的是焦大爷爷。”
尤氏听了,就道:“原来是他。那倒真是个祖宗。听凤丫头的意思,是决计要给他养老送终的。”
柳家的听了,就笑:“听他说,这府里的老太爷都是他救下的。说杀了三天三夜的敌,为了给老太爷一口水喝,他只管喝马尿。”
尤氏听了,就笑:“你听他胡吹?不过,到底也是伺候过老太爷的。也不好难为了他。”
一径说着,就离了厨房,直往妙玉的栊翠庵去了。那柳家的出了厨房,见王善保家的将南瓜籽取了出来,装进一个小瓶里,就笑:“你老又要拿了这些去种?”
王善保家听了,就道:“荒年天灾的,瓜果也是粮。这东西好着呢,只需往土里种了,风雨一吹,就能长出藤蔓来。不几个月,就开始开花结果的。”
那柳家的听了,就笑:“且先在咱们这屋子后种一些。奶奶姑娘们住的屋子,种这些不好看。”
你王善保家的听了,就笑:“都这会子了,还顾什么好不好看的?”
话说,那周瑞家的就带了刘姥姥和板儿,进了。那刘姥姥见了这里,就叹:“我记得,这是府里二爷住的屋子!”因想着那周瑞家的告诉她,说宝二爷也关押了在外头,这心里就更是难过。
巧姐连着几天未见,熙凤早无心打理家事,只是躺在了床上,僵卧长愁。那平儿在外头候着,见周瑞家的竟带了刘姥姥过来了,忙上前给刘姥姥行礼。那刘姥姥见了平儿,一把抓住她的手,叹道:“好姑娘,快带我见奶奶!”
平儿就叹:“姥姥来了!当真意想不到。”因又看了看板儿,说道:“半年未见,板儿长高了不少。”
平儿进了屋子,对了熙凤道:“奶奶,姥姥来看你了!”
熙凤听了,就模糊道:“姥姥,哪个姥姥?”
平儿就叹:“是那刘姥姥。她来了,依旧带了那板儿。”
熙凤听了,就赶紧爬起,说道:“既是她来了,赶紧与我见。”
平儿听了,点了头,掀开帘子,向刘姥姥招招手,那刘姥姥就带了板儿弯腰进了去。
刘姥姥一看那榻上坐着的一个脸色苍白的人,跪下就道:“奶奶,我来迟了”那板儿一听,也跟着跪下了。
熙凤赶紧叫她起来,叹道:“这会子了,还行此虚礼做什么?”因请刘姥姥坐下。那熙凤又看了板儿一回。方叹:“姥姥,那个名字到底取得还不好。我的巧儿到底还是不见了。”
刘姥姥一听,见熙凤主动提起,想了一想,就道:“奶奶不必着急。想姑娘们出去打听,终是不便。姥姥我上了年纪,卖些老脸,也是不怕。”
熙凤听了,果然惊喜,因又道:“姥姥,你当真愿意?”
刘姥姥听了,就道:“奶奶且不必着急。究竟找人是个细致活。我总是一家一家地打听,保管将巧姑娘赎出来!”
那刘姥姥说出一个‘赎’字,听得那熙凤心里又是一惊。因问刘姥姥:“果然如此,想也要不少的银子!”因此又深深一叹。想黛玉已为搜寻巧儿,白道黑道的,花费了不少的银子了。
那刘姥姥听了,就笑:“奶奶请放心。实话告诉奶奶,奶奶送与我的银子,我都回庄上买了不少田地。如今手里也积攒了不少的银子。这些,我女婿一概不知的。若实在不够,将那些田地卖了,大概也差不多了!”
那熙凤听了,就撑着道:“银子,我走里有,何须要姥姥破费?只是,寻巧儿一事,还须姥姥多费心了!”
那刘姥姥是个洞察世事的精明之人,方才随了那周瑞家的进了园子,就看出了些许了不对劲。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