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慢步到了宝玉身边,悄声道,“你又闹的什么鬼?”
听黛玉问起,宝玉心里一笑,这个小人精儿啊!看着万事不上心的模样,可什么事情,想平白过了她的眼,也不容易。心里想着,宝玉笑道,“你又见了什么了?”
黛玉道,“我倒是没见了什么,只见了哥哥妹妹的,不舍别离罢了。可哪里还用鬼鬼祟祟的?”
“我何尝鬼鬼祟祟?”听黛玉话中,并无多少酸意,宝玉心中有喜有忧,喜——自是喜黛玉性子变了不少;忧——还用说了?怕自己和黛玉的奇缘线断了呗!
见宝玉不认,黛玉撇撇嘴,既不多说,又不同旁人说话,只管往潇湘馆去了。宝玉见了,心中多少有些欢喜,同样也不打个招呼,随着黛玉脚步下去。宝钗只是微怔,也不理论,回了蘅芜院。倒是香菱看了几眼,笑着往稻香春去了。左右她就是来送钱的。
“紫鹃!把你们的好茶给我倒了来。走的有些渴了!”近来宝玉身手精进,脚上自是有些功夫,别看随着黛玉动的,可却比黛玉先一步进了潇湘馆。这还是他候着了,不然还要更快的。(当然,林妹妹着实弱了些!)
“二爷怎么自己过来了,没见了姑娘?”紫鹃说着,不理宝玉,往外张望。见黛玉站了门口处,咬着帕子看着,忙接了过去,“姑娘怎么站了这了,我还当姑娘没回来呢。”
黛玉也不理紫鹃,进了屋子道,“你又跟了来做什么?”
“妹妹说的又是哪的话了,怎么叫我又跟了来做什么了?我哪里是跟着来的了?说起来,倒是妹妹跟了来的才是。”宝玉说笑着,对紫鹃道,“还看着做什么了?我真的渴了,不是闹的!”紫鹃听了,又见黛玉同宝玉似像说笑,便去倒茶。
黛玉坐了桌边,见紫鹃倒了茶水,便道,“给了我,我也口渴的紧。”说了,便去接茶碗。倒是害的紫鹃不知如何做了。
宝玉笑道,“我不说渴,你也不渴。这又是怎么说了?”见黛玉也是不理,接过茶水得意。宝玉一笑,“好妹妹,不然你先少喝些,给我留着些才是。”
“少放屁!”说话间,黛玉双眉一立,“整日了外面跑,跑的疯了,什么都学了回来,也没个好的,此一时不出去,倒是拿我取笑起来。”黛玉说着话儿,双眼泛红,泪花盈动。
“方才还好好的,这又是怎么了?”回身要给宝玉倒水的紫鹃,心中那个莫名就别说了。至于一句话就恼了?
宝玉看着紫鹃偷笑,嘴里却道,“不知哪个说的,还我的心了,哪里就为了我的心了?半碗水罢了,还至于说了村话了?”
黛玉听了此话,就要分辨,可有些话还没法子说出口,便起身拉了宝玉,“你起来,别坐了这里。免得被村话辱了你的耳,带了坏了你的心。”
“这大热天儿的,眼巴巴的来了。连口水都喝了不去,妹妹就狠心赶了我去?我定是不走的。”宝玉说话间,微微用力。
黛玉拉不动宝玉,又不是真要赶宝玉走,便道,“紫鹃,快了给他上水,好早些打发他去才是。”
紫鹃见二人依旧似在说笑,心里暗奇,不过还是爽快地答应了一声,给宝玉倒了茶,又道,“二爷喝了,好快去吧!”紫鹃顺着黛玉说话,眼睛却瞪了一眼,不让宝玉惹了黛玉。
“哪里就急成这样了?我还有话要同妹妹说呢。”说着,悄悄对紫鹃挤挤眼。心里明白,闹成这样以是极限了,再要闹,黛玉怕是真的就要恼了。真要是恼了,也不是自己的目的,毕竟自己只是想看看黛玉的底线。于是稳下黛玉,宝玉便把湘云的事情说了下。就连自己让香菱给翠缕钱也说了。毕竟这样的事情不用背着黛玉的。她不会为了这样的事情泛酸。
果是,黛玉听了一叹,“‘不如意事常**,可与语人无二三。’倒是你有心了!”说着暗想,自己还真没留意这个的,以往,只是想着湘云过去的,这样看,莫不是自己用错了心思。
宝玉听了一怔,怎么还有酸味儿了呢?想着忙道,“妹妹莫不是考校于我?你说的这话,才巧我前儿见了。可是那方岳的《别子才司令》不是?要我说了,他这诗做的甚是不通!”
“哦!那你倒是说说,怎么就不通了?”听黛玉一问,紫鹃也不敢笑,心道,自家姑娘又被宝二爷带了过去了!
宝玉笑道,“依着我,此诗应该这般来说。不如意事常**,可与语人无二三。而今既识潇湘子,勉力可为有心人!”
“宝哥哥,再要这般,我可恼了!”黛玉虽说恼了,可心中,却细细品着潇湘子三字。
宝玉道,“好了好了,不说笑了。只是要劝妹妹一句。还是老话儿,不要自命自哀才是,免得伤了自己。也害了为你好的人。”
紫鹃道,“姑娘哪里便是宝二爷说的那般了?近日来,姑娘好的不得了的。”
宝玉知紫鹃的心,笑道,“是了,倒又是我的不是了。我就说了,哪日说话,最后有了不是,定是我的。还想着今儿怪道了呢。紫鹃姐姐此时一说,倒是让一切,都正常了,果然还是我的不是了!”宝玉说完,紫鹃先笑了起来。黛玉随之也笑了。这样三人说笑了一回,宝玉才回怡红院。
“送个人罢了,莫不是,一直送了侯府去了!”袭人帮着宝玉换外衣,嘴里却有几分嗔怪。在她看来,即是湘云已经传出喜事了,那宝玉就该多少远着湘云些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