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悄声在宝玉耳边说了几句,那边鸳鸯的脸更红了。宝玉一听,果然是贾赦生事,要讨鸳鸯过去做妾,不由暗自摇头。同时又觉庆幸。摇头是贾家人,没个危机意识。庆幸是红楼剧本改变不多。这就好,只要依着脉路走,自己怎么的也要保下一众姐妹来。
鸳鸯见屋中人都不说话了,明白宝玉也不好帮自己说话的,这般,便要走了。这一回可是真走的。宝玉倒也不留,起身相送。到了外面,对袭人道,“鸳鸯姐姐总也不来,我送几步。”袭人觉得有理,便又安慰了鸳鸯几句,然后便回去了。
平儿总觉得宝玉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加之他在身边,又不好同鸳鸯说什么,自己还不好回去,万一被邢夫人撞上了,怕是就要麻烦了。于是只说园子里面还有些事情,自己要去处理,便也走了。
宝玉送鸳鸯一直到了沁芳桥,又到了大观园门口,才站了道,“其实你不用想太多的。只要记着,不离开老太太身边就是了。要是你哥哥嫂子接你回去,也不用理会他们,过上两日,风头过了也便没事了。”
“二爷说的倒是轻松,可哪里又是好避开的?我那哥哥嫂子若是回了老太太,老太太自是要准我回去的。”既是袭人对宝玉说了,鸳鸯也不用避讳了。当然了,主要就是宝玉平日为人,女孩家除非起了心思的,余下的,怕是都拿他做姐妹的多了。
宝玉道,“他们要是接你,你只管回去便是了。若是逼你,便把事情往老太太身上推。余下的事情也就不用理会了,旁的话也不用说,老太太自然不会放你出去的。实在迫的紧了,只说舍不得老太太就是了,余下的就不要说了。”说完,宝玉不理会鸳鸯懂不懂,一路回了怡红院。心里想着贾赦的这个事情。桌子边上,拿着笔轻轻敲打,袭人还当是他要写字呢,忙喊了麝月来服侍,自己去忙了。
凤姐泼醋,自己讹诈了个平儿,眼下贾赦逼婚,自己该如何利用下呢?从前自己想过这个事情的。要是利用好了,没准也有个收获的。旁的不说,贾母的院子是不能乱的。要知道,只要贾母健在,那即便是抄家,怕是也不会抄检贾母那处的,所以贾母这处根基,一定要护好了。
护好贾母这处,难度应该不大,可贾赦这处却是个问题了。如果贾母不舍鸳鸯,那势必会给贾赦银子,让他另外买人回来,而他买回来的这个丫头,在宝玉看来,这就就是变数了。没办法,自己对她知道的实在是太少了,除了名字之外,余下一无所知。如此想了许久,依旧没个法子,直到袭人催他歇了,换衣躺下的一刻,宝玉看了胸前挂的东西,这才眼前一亮。既是心里有了打算,宝玉便也不急了,次日去了贾母那边,多余的话也不说,乖乖坐了就是了。静静地等着时机到来。
凤姐知道贾母离不开鸳鸯,自是不会把鸳鸯放走了。加上贾赦纳妾,实在不是什么喜庆事儿。甚至她还觉得怪丢人的。如此,自然不会真心帮着邢夫人说话了,要不然,也不会让平儿园子里面逛去。要知道,平儿和鸳鸯的关系可是极好的。
贾赦和邢夫人不知这边情形,依旧卖力张罗,叫了鸳鸯的哥哥过去,软硬兼施。那金文翔夫妻,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听贾赦要纳鸳鸯,还有不喜的?眼下鸳鸯只是个大丫头,自己夫妻便是得力不少,这要是封做姨娘……不敢想啊!所以这金文翔得了贾赦的话,立即去贾母面前给鸳鸯告假,接了回家,劝鸳鸯从了。
见兄嫂如此,鸳鸯气的浑身筛糠,有心嚷出来,又怕一家子脸上都不好看。可要是不说话,那哥哥万一再认为自己从了,可就不好分说了。想着,便要放开了同她哥哥吵一回。突然间,她脑中一动,这不是按照宝二爷说的来了?难道自己这样真的可以?心下真犹豫之时,脑中又回忆起当初宝二爷和琏二奶奶大病时候的一个身影来。这样就算给了自己信心了。
于是鸳鸯对金文翔夫妻道,“你们也不用急着劝我,毕竟此事我说了不算的。即便我不同意,怕是也没什么好法子,谁让咱们是家生子了?你们这样口才,倒不如老太太跟前说去。”
金文翔双眼一亮,“如此妹妹是同意了?”
“我不是说了,我做不得主的。要是问我,我自是不愿意的。”看着亲哥哥这副嘴脸,鸳鸯强压着胸中怒火。
金文翔夫妻能在贾母这边管事,完全是鸳鸯的脸子,就这二人本身的能力来说,粗使活计都不见得做得声色。不然,袭人那般性子的,哪里会当着鸳鸯嫂子说了重话了。直指二人仗着鸳鸯横行霸道。眼下听鸳鸯这样一说,还当是事情有门儿了,乐颠颠带着鸳鸯贾母那边去了。
看着鸳鸯的面子,贾母倒也给了金文翔一个好脸色,可听金文翔把事情始末一说,贾母果如凤姐说的一般,拿草棍儿戳老虎鼻子眼儿,当下暴走,不由分说先骂了金文翔一回,然后分派打了出去。哪里还用打了?金文翔早便吓的屁滚尿流逃了出去了。
眼见如此,凤姐心中暗自冷笑,过来劝贾母消消火气,又给鸳鸯使眼色,让她过来。可贾母是干什么的,别看方才火气不小,但凤姐的动作,她却看得分明,眼见鸳鸯还在下面跪着,心里一动,难不成鸳鸯想着出去?按说不该啊!想着便对鸳鸯道,“你起来吧!”见鸳鸯起身,贾母又对身侧的薛姨妈道,“人一上了年纪,总爱起个无名火,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