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薛蟠被打后,一直没出门子与人喝酒。宝玉这一来了,一顿酒喝的倒也尽兴。最后拖着长长舌头,拉着宝玉的手说个没完没了。宝玉只能好言相劝,他这才去自己屋里躺着了。
薛姨妈见薛蟠去了,对宝玉道,“我的儿,只管坐了喝茶,你大哥哥就是那模样,八辈子没见过酒似的。生怕少吃了一口。”
宝玉道,“也是咱们兄弟亲近,外人面前,怕是就不能放的这样开了。”
薛姨妈道,“可说了,倒是你们弟兄合得来。”
宝玉点头笑笑,又道,“大哥哥一走,宝姐姐又住了园子里,姨妈这边未免冷清,倒不如随了姐姐园子里面住了。不然去我哪里也是一样的,只当是我替着大哥哥尽尽孝心了。”
薛姨妈瞟了眼宝钗,才道,“我的儿,你有这份心,姨妈便是感念不尽了。哪里又非要住进园子了。再说来,虽是我不大管事,可每天也有几句要回的话,住进园子,未免不便。倒不如依旧这里住了的好。”
宝玉道,“姨妈说的倒也是了,只是大哥哥这一走,怎么的也要带几个人的,原本你们上京来是,便没带了多少人,保不齐就有不够用的时候。我那边倒是还有几个人的,到时候姨妈可别不开口。不然寻了我们太太也是一样的。”
薛姨妈笑道,“难为你想的周全了,只管放心就是了,你大哥哥这一去,少不得要麻烦你的。”
宝玉道,“听了这话,我便放心了。姨妈知道的,即便宝姐姐再能办事,可终归有个不便的时候。要是有个传话儿什么的,我倒是还成的。”
薛姨妈道,“我的儿果是长大了。听你说话,就知道比你那好哥哥强多了。只管放心就是了。接长不短,可别嫌弃姨妈呱噪。”
又同薛姨妈说了一会话,宝玉起身,“怕是姨妈这边还有事情的。如此我便不坐了。”
“哪里还有什么事情了,即便有,伙计们也都打点了。你只管坐了。”薛姨妈说话,按下宝玉。
宝钗道,“说了话,又吃了酒,可不少功夫了。宝兄弟若是在不进去,怕是那边又要寻人了。再者宝兄弟不是说了,哥哥这一走,定是要常来常往的,妈妈何苦可着这一日了。”
“你姐姐说的很是,如此也不留你了,记着常来才是。”说着又对宝钗道,“这边也差不多了,不然你们两个一道回园子?”
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宝钗还挺怕单独同宝玉一道走的。可薛姨妈说了话,宝玉又是特意来的,倒是不好让他一人回去。如此招呼了莺儿过来,三人从角门进了大观园。
宝玉知道有那一晚的事情,走的又是相同路线,难免宝钗心里觉得尴尬,便没话找话道,“等大哥哥走了,姐姐回去不妨劝劝姨妈,还是进了园子住的才好。这样咱们也都放心。东西能值得几个了?人才是主要的。”
哪知一听宝玉这话,又触动了上一回刘姥姥来时,宝钗做下的心事了,见宝玉说的自然,暗想不是说自己住的屋子的事情,这才放心,可如此一来,说话难免走普,顺嘴道,“哥哥说走之时,已是往回捎信儿了,用不上多久,怕也就有说法了。宝兄弟别太记挂才是。”
“既是姨妈有所安排,我也便放心了。要知道,不是我话多了,就是这京中,又是咱们这,又是舅舅那里的,让姨妈一人住着,倒也真真不好看的。”宝玉说话心里暗道:看来薛蝌和薛宝琴,怕是这个原因急着上京的,不然若是只想着聘嫁,那里又会不同梅翰林家商榷一番,冒然就来了。
既是同宝钗一起回来,自是要先送她回蘅芜院的。不过倒也没坐,见宝钗进去了,宝玉便去了潇湘馆。同往日静悄悄不同,今日潇湘馆倒是生气十足。进屋一看,原是黛玉正同紫鹃香菱二人说笑。紫鹃见了宝玉,笑道,这又是从哪来的?
黛玉看了眼,“还用问了?只是这也一身的酒气,便猜个差不多了,别是又偷着跑出去了吧!”
“哪里是跑出去了,薛大哥要出门办货,我本是要过去看看的,哪知姨妈非留了吃酒。”宝玉说话坐了,又对紫鹃道,“快来些水,真是渴了不成。”听宝玉的话,不等紫鹃动,香菱却急着跑了过去,可还不知道首尾,却还要看着紫鹃。
紫鹃笑道,“你只管坐了,哪里又用了你?”香菱笑笑,站了宝玉身后。
接过紫鹃递过的茶水,喝了两口,这酒也是液体,不知道为什么喝了酒,还容易口渴了。放下茶杯,对香菱道,“随意坐了,别因我再拘束了。方才我在外面可是听了你们笑的不成了,若是因我静了,合该我去了才是了。”
黛玉也对香菱道,“只管坐了就是,咱们只当他没来。”
宝玉道,“妹妹这话说的很是。我喝了水便去了。”
紫鹃笑道,“闹半天,二爷是口渴了才进来的?”
“怎么的都好,不过嘴里倒是不渴了,你们说笑吧,我回去了。”原本三人有说有笑挺好的,自己一来,香菱倒是拘束了。按说香菱单独同自己时候,也很自然的,只要有旁人在场,她便拘谨,想来是怕说错了话吧。倒是也难为她了。
过了几日,薛蟠去王子腾那边辞了一回,王子腾夫妻二人见薛蟠肯上进,很是高兴,少有地夸奖了一回,又嘱他一路之事,留了饭,这才作罢。贾府中人更不消说了,没事还要找个由头喝上一杯,何况这样名正言顺的呢?贾珍为首,卖力招待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