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宝玉说,要护着黛玉一辈子,紫鹃轻声一叹,“一旦二爷娶了亲,即便想护着,怕是姑娘也不能答应的。”
“未必!”
紫鹃一惊,“二爷心里早有打算?”
宝玉摇头,“可以说还没有。不过你不能急,你一急,那就不一样了。知道的,说是明白事理,想着你和妹妹两个姊妹情深;糊涂的呢?说不上想了什么出来呢。元宵夜,老太太说的那番话,你可听说了?”
紫鹃点头,暗怪自己却是莽撞了。想着又道,“既是说的二爷的亲事,我能再问一句吗?”
“只管问了便是。”
紫鹃道,“二爷的亲事,哪一个才能做主。”
宝玉笑道,“你这算问对人了。旁人怕是真的不知的。这么说吧,家中一直这样安好,我的亲事只有一处可能出现意外的,那就是老爷。余下的人,我能做她们一半的主。若有事情,怕只有老太太做的主了。或者就是我离开这个家。可那样的话,怕是妹妹不会同意的。”
“姑娘!姑娘为什么不同意?”
“看着妹妹不遵礼数,实则妹妹却是极其明理,重礼之人。”
紫鹃想想平日里宝玉如何对待黛玉。觉得就可着今个了,便道,“姑娘没人护着,怕是不成的。”
“何必说的这样委婉呢?直接些个不好?妹妹没了哥哥是会死的!”说着话,宝玉轻轻捏了紫鹃的脸,“记住了,哥哥没了妹妹,同样会死的。只不过,不会妹妹那般干脆罢了!”
听宝玉正式吐露心声,紫鹃一喜,顾不得宝玉作怪的手,忙道,“如此,何不直接这般禀明老太太!”
宝玉笑道,“老太太心里有数。妹妹心里同样有数。还有什么可要禀明的呢?”
“啊!难不成老太太没这个意思?”紫鹃已经坐不住了,要知道,她心里一直坚信,黛玉跟着宝玉是最好的。
“老太太有没有这个意思,方才咱们不是说了吗?再要说,岂不是又说了回去了?”宝玉心知,此时的贾母心中透亮明白。只不过黛玉的身子,一直是贾母犹豫的地方。一旦宝玉要是没有嫡子,这个家,怕是就要乱成一锅粥了。
不是紫鹃瓷笨,而是她的心思多花在黛玉身上,旁个自是想的不多,听了宝玉的话,回想了下,轻声一叹,“这一次,真真是我的错了!”
宝玉把紫鹃拉了自己身边,轻声道,“错!定是错了,不过也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
紫鹃道,“今个这事,是二爷故意闹出来的?”
此时紫鹃说的故意,同方才的以是不一样。宝玉点点头,自己借着机会,表露心意。薛姨妈心中的想法,就要变一些了,如果没有意外,她一定不会横叉一杠子。王夫人那边,也要考虑自己儿子的心里感受。还个重要的,只要自己保护好现在的剧情。不明真理的莺儿,再要:嗔莺咤燕,那样就会把凤姐,彻彻底底推到黛玉一边。把宝钗逼迫的倍加无奈。
紫鹃道,“早知二爷心里有主意,我便听了就是。何苦还要这般呢?”
宝玉道,“你若是变了,妹妹一眼就能看出来。再说了,本是极其寻常的,如此一说,到成了两国交兵了。哪里就至于了?把事情想得简单些,随着性子走就是了。只是对妹妹,一定要少说话。须知道,妹妹除了身子骨弱一些,旁的,咱们不成的!”
紫鹃觉得宝玉今日不同,又见其不作伪,笑道,“既是如此,我倒真可放心了,只是日后,二爷护着不好,我万万不依的!”
“哪里还要你不依了,怕是我都没脸活着了!”说着宝玉一叹,又觉话说的沉重了,不由用力搓搓脸。紫鹃不知道宝玉想的什么,不过这话她倒是爱听。不知不觉间,偎了宝玉身边轻声说着一些个琐事,大有自己不成红娘,不在罢休之势。直到麝月提着食盒进来,才闹了个红脸。
宝玉倒是不在意,此时他不怕麝月的,跳下地,抬了桌子过来,一边接过食盒,又吩咐麝月打水,三人洗了手,坐下吃喝起来。看着无事人一般的麝月,紫鹃觉得甚是好奇,即便她们一起长起来的,却也不解。
一时间,简单吃了一回,宝玉去后院活动活动,回来洗漱一番,便准备歇着了。麝月偷看了一眼,见此处同怡红院的里屋,几乎是一样的。心里想着晚上上夜的事情,脚下不动,里里外外,一样样忙碌起来,除了安排上夜之事,余下的同往日里的袭人活计,几乎一样。
宝玉看的不由一笑。指着盆,让紫鹃洗漱,又指了那边香菱的衣物。紫鹃急忙摇头,低声道,“我坐着就好!”
“又说了傻话,这一晚上坐下来,人还不累垮了?”说着宝玉近前一步,伏在紫鹃耳边,低声道,“可见过哪个姑娘,指了自己贴身丫鬟过来服侍爷们儿的?”
“你……”你看宝玉怎么对待自己,紫鹃不在意,可涉及黛玉,那便不同了。宝玉自然知晓,轻轻压下紫鹃指着自己的手,“少同我说什么规矩,只要有可能,我就是规矩。再者,方才的话都白说了?死都不在意,倒是在意起怎么活了!若是不听话,我可不依的。”紫鹃见宝玉少有这般气势,况且心里以是应了,便小心去床里面坐了。宝玉见了,便上了床,偎了偎,躺下了。别看演戏,可毕竟不是本行,自是没有原本的宝玉得心应手。
觉得外面忙的差不多了,麝月走了进来,拴了门,过来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便开始收拾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