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力挺宝玉,王夫人自是欢喜。邢夫人倒也无所谓,毕竟她没亲子。尤氏心里也痛快,毕竟宝玉一直肯帮她。昨个更是当着宝钗,探春几人的面,赞了自己一回。那还说什么呢?再者,宝玉的话语权愈重,对外面二姐也好的。
见贾母欢喜,贾赦贾政自是无话可说,或许这俩人根本就没听出什么的。尤其贾政,见贾母十分欢喜,还去斟了回酒,又命传花。接着又说了几个笑话。贾母便贾赦贾政道,“你们去罢。自然外头还有相公们候着,也不可轻忽了他们。况且二更多了,你们散了,再让姑娘们多乐一会子,好歇着了。”贾赦,贾政听了,起身领命,众人齐齐敬了贾母一杯酒,带着子侄散了。
贾赦等人一走,撤掉屏风,两桌并拢一处,贾母看了一回,又念叨起宝钗姐妹,李纨和凤姐四人。众人都知贾母喜欢人多,如此忙说笑,分贾母的心。
宝玉抱了巧姐看了一回,过了贾母身边道,“老太太,丫头困了,我送她回去。”
贾母道,“小孩子家的,送了去,早点歇着才是正经。”说完又问宝玉可还回来,宝玉伏在贾母耳边说了了两句,贾母点头道,“这话很是,你快去吧!”宝玉答应一声,把巧姐递给小红,接过酒壶,由贾母起,依次给众人都斟了酒,这才又接过巧姐,闪下自己披风,拢了她去了。到了凤姐小院门口,目送小红几人进去,便去了绮霰斋,提了备好的酒菜月饼,去宗祠。
进了宗祠,见焦大一人坐了庭院里呆呆看着半空,笑道,“你老倒是好兴致,只是赏月,岂可无酒!”
“宝二爷怎么这会子过来了?”焦大没想了来人,更没想宝玉会来。
宝玉道,“才陪着老太太赏月,眼见夜半,过来看看。不想扰了你老兴致,说不得要罚一杯了。”焦大哈哈笑了起来,颠儿着去搬了桌子,放了院中,宝玉把酒菜扔了桌子上,“你老受累,摆下!”焦大见宝玉提了月饼去献,自己忙摆起酒菜。
里外看了一回,见无碍,宝玉才回了桌。焦大忙给宝玉满酒,还不忘道,“咱们家也就宝二爷,还是有心的!”
宝玉笑着敬焦大一杯,才道,“都是有心的,那还不打起来?无心才是最好的!”
焦大一本正经道,“咱们不说有心无心的,宝二爷觉得好的,才是最好!”
宝玉笑着点指,“你老当初要是有这个口才,那大管家的位子,还跑了?”
“看人下菜碟儿?那位子,我做不来的!”
宝玉点头,“倒也是了。不过也算有得有失了,坐了那个位子,还能这般自在吃酒?”
“可说了!”焦大说着又笑了起来,自己换了大碗开喝。看的宝玉心惊肉跳,暗里念佛,家里能指望的男人已经不多了,还是悠着点儿才好啊!不过焦大两碗酒下肚,宝玉说话倒是方便了,问什么,焦大回的倒也痛快。问了几回,得知这两晚宗祠没有异样,宝玉这才放心下来。如此痛快地陪着焦大喝了几杯,又说了会子闲话,宝玉才回了园子。
宗祠应该没出问题,即便焦大上了年岁,并不糊涂。这又算了了一桩心事。说实话,还真怕“异兆发悲音”的。要知道,一旦这般,那就真要白茫茫了。心里安稳,脚步轻松起来。
“前面可是宝二爷!”
“紫鹃?”宝玉快走了两步,“这会子还不睡觉……翠缕也没睡?”
“真是宝二爷,怎么一人出来了?袭人姐姐呢?香菱也不在?”紫鹃心说这都几更天了,宝二爷怎么一人溜达呢!
宝玉道,“才去宗祠那边一回。你们两个怎么凑合到一处了?”
翠缕道,“我们姑娘和林姑娘两个不知去了哪了,我正和紫鹃姐姐找呢。三姑娘那边还等着呢。”
宝玉道,“昨晚云妹妹住了秋爽斋?”翠缕道:“是!”宝玉道,“前面老太太那边可去了?”紫鹃道,“去了,老太太早便睡了。鸳鸯姐姐说,人怕是没出园子的。”
“怕是我猜到她们两个去哪了!”宝玉说着一笑,命跟着紫鹃翠缕的婆子们散了,顺便回话给探春,今晚湘云不过去了。婆子们见宝玉发话,又都累了,忙领命去了,宝玉带着紫鹃翠缕前往栊翠庵,心里想着,莫不是巧了!妙玉还能翻一回?
紫鹃不解,路熟的她问道,“二爷,这不是去栊翠庵吗?”宝玉一笑,“横竖是找人,自是不落下才好。”紫鹃翠缕不再说什么,跟着在宝玉身后。
沿着山路,到了山门前,轻轻叩打。小丫鬟开了门,见宝玉,便是一怔,急着回话。一时间,妙玉,黛玉,湘云三人都迎了出来。紫鹃翠缕见了齐声道,没想还真在这呢!可算是找到了。
宝玉上前施礼,妙玉一笑,也不多言,只道,这边就好了,等等便是。又请宝玉进去坐。宝玉道,“才吃了不少的酒,便不进去了,大士若是方便,不如院子里摆下了,也好顺便赏月。”
黛玉道,“你倒是真不客气!”
宝玉一笑,“客气?哪里会同菩萨客气了,没听普度众生了?”
“既是怡红居士有这个雅兴,说不得要奉杯清茶了!”妙玉说着便要招呼道婆子。
“算了,怕是都睡下了,还是我来吧,咱们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宝玉说着一笑,又道,“放了哪了?”妙玉会意,带了宝玉进去,不一时,二人搬了茶海出来。桌上摆好了,命丫鬟煮水。紫鹃翠缕见黛玉湘云也有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