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马道婆子的道场不大,却也是真材实料的,尤其两个角落的油缸,遇了火苗子,瞬间欢快起来。咔吧一声,油缸炸裂开来,里面香油肆意四溢。加上后屋里,七星灯配合棺材,火势以成。
宝玉见了一叹,看来自己和马道婆子也算有个母子缘分,居然是自己给她送的终。要说多少有些出入的话,就是棺材的用法不同。算了不能在想了,在想自己可就走不了了。
三步两步到了门口,提了袋子,开门跑了出去。才一转弯,迎面见两三人跑来。心里有准备,袋子扔了角上喊开了,“走水啦!快来人啊!”喊着到了几人近前,一比划,接着跃过几人继续喊!那几人以为宝玉吓到了,或者要去报信。此时有专门救火机构(火班,机桶处),类似现今消防队。
几人过去,宝玉又提了袋子过来,这东西不轻,万一那个绊倒了,多影响救火呢!提了一段路,人影多了起来,宝玉只管站下叫喊。人越聚越多。不过组织不严,没人查证。可想要提着袋子走,却也难了。有心一人走,还放不下袋子。不是自己贪财,看过方才的马道婆子,这会子要是贪财,都说不过去了。如果袋子留下,一旦被人发现,怕是就要闹出来了,这可不是一吊钱两吊钱的事儿。先把袋子放了正街的街边再说。继续喊叫也是必须的。等人都冲过去了,自己再走。
宝玉想的不错,不想叫的正欢快呢,耳边传了咕噜咕噜声音。顺着声音一看,便知不好。一队服侍整齐的兵丁奔了过来,只见几人合理推着一机桶车,车不小,咕噜咕噜却是不慢,余下人手上拿着激桶,吊桶,挠钩等救火物。还有领队的,见宝玉喊的欢,便迎了上来,想要登记询问。
这要一询问起来,还有好了?那必须就要雨村出面了。即便雨村能摆平此时,自己在他心里地位必打折扣。如此一想觉得自己激进了,早该筹谋好的,结果北静王那边一闹,自己沉不住气了。想着不由看了一眼。不想这一看,宝玉又喊叫起来,“走水啦!不好啦,那边也起火了!”
火班队才要询问宝玉,一听又起火,紧忙看过去。一家起火是偶然,两家可就不好说了。等看过后,心里一惊,这火势怎么比这边还大?而且那个地点?来不及多想,几个火班的人商量一下,放下这边不管,推着机桶车就跑。
宝玉见了心里明白,看来这些人知道是什么地方起火了。好在时间点儿对上了。原本就是想着这个的,一旦自己失手,好趁北静王府放火的这个乱子,浑水摸鱼。既是如此,说不得要借回力,趁人不备,路边提起袋子,疾步随在火班后面。火班队员心里着急,倒也没留神他,眼见前面转角,宝玉岔路下去,平复下气息,感受周围没有异样,提了袋子,一路奔回新租下的小院。把袋子收好,再次出来。这回轻松不少,别看眼下自己身体不错,可那也叫几十斤呢!这回不着急了,小心转到自家园子后面,直接翻了进去。
轻轻松了口气,不是说笑的,因自己失误,造成人命伤亡了。即便马道婆子该死,可那毕竟是人,不是猫猫狗狗的,即便她不如猫狗。原本想着偷回账册子,然后让雨村查办她。哪知最后得了这样一个结果呢。不过自己不后悔,尤其看着眼前园子,心情愈发平静下来。
现在就看北静王那边怎么样了。如果少王妃无事,今晚的事情可称完美。虽说最后时刻,自己紧张烧掉了账册,但这东西只要不流落出去就成。一点流落出去,有心人查看上面的笔录,怕是就要发现问题了,只有自家逃过一劫,余下的全部中招。这是说笑了?
“身上怎么一股子香味儿?”袭人接过宝玉换下的衣服,去外面抖了一回。
“不说了吗!去宗祠的,还能没香味?”连借口都帮着自己,真好!袭人想起宝玉却是说去宗祠了,不在多问。同麝月两个,服侍他睡下了。
次日醒来,宝玉去了稻香村,看来好身手,好体魄,的确是立命根本。昨晚自己但凡差着些,回来怕也够难的。开了暗格子,把带回来唯一凭证收好了。这才同香菱去后面健身。哪知这边刚拉了个架势,秋纹麝月两个跑了来,言说北静王府又下了帖子。即便心里忐忑,还是要去。吩咐二人回去准备衣服,又叫过香菱交代几句,这才疾步去了。
带着茗烟几个才到王府门口,便见北静王接了出来,一时间吓了宝玉一跳,这可不是说笑的,后宅里好说,这大庭广众的,人来人往地,闹笑话呢?紧忙上前大礼参拜。北静王见了也反应过来,勉强受了半礼,把宝玉拉了进去。
北静王边走边道,“宝兄弟别见怪,心里急了。”
宝玉道,“别说王爷,我心里也是急的不成的,只是没敢冒失过来。眼下可安了?”
北静王道,“今个早上,便退了烧,旁的倒是看得不大清。这才急着寻宝兄弟过来。”
“退烧便好!”宝玉心里放松不少,“可觉得饿了?”
“还没清醒。”北静王说着笑笑,“只顾说了,过去看看岂不好!”说完拉着宝玉往内宅去了。
看来北静王是下了本钱了,而且掌控不错,除了自己小院外,余下都没受到波及。不过自己进过两回的那个小院,已经一片废墟了。即便昨个半夜的事儿,此时那边还冒着热气呢。
王府不小,自是有清净之地给王妃修养。北静王拉了宝玉进去,两个丫鬟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