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见自己许下家业,赵姨娘还要说话,便一摆手,“姨娘若是真的精神还好,不妨多管教管教老三吧,别整日里小肚鸡肠的。想着把天下人都算计了去。便是姨娘也是一样的。说起来是你好命,生了三妹,若是只有环儿一个,姨娘你活不到今日的。”宝玉看着赵姨娘是愈发不爽,又恐探春日后不好说话,于是直接说了绝词。
“不许胡说!”王夫人正感受儿子的气势心里高兴。哪知却听了这般狠话。
“太太说的是,心里一急,说了不该说的了!”宝玉说着心里一叹,一着急,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赵姨娘见宝玉被王夫人喝住,便道,“我也便罢了,环儿可是哥儿的亲兄弟呢。”
宝玉哼了声,“姨娘这句说的最好了,亲兄弟?我拿他当兄弟,他可认的我这个哥哥?几次三番害我,骗我,挑唆我老子打我,拿灯油烫我,真的当我不知?可我当他兄弟,想他不过是小孩子,这才不与他理论罢了。”
赵姨娘道,“哥儿可不敢什么都说的,环儿哪里会做下这等事呢?别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吧?”
“姨娘认为我用说谎?”宝玉说着笑了,“环儿还用踩捻?真真不知是谁给他的勇气,长成那副形状。咱们贾家爷们,再如何不济,上承祖上余荫,都有个人模样。可环儿倒是好了,肆无忌惮,无法无天,肆意妄为,可着自己的心长。这些倒也罢了,还是方才那一句,至少他有个好姐姐。我不理论的。”
赵姨娘恨恨看了宝玉一眼,“二爷真真好手段的,方才还说不争,这会子连下作手段都用上了。”
宝玉道,“我却是不争的,便是对姨娘也是一样的,你生了个好女儿。所以即便你做了什么恶事,我依旧不理论。否者当日的那口棺材,轮不到我那老干娘!”
赵姨娘一下跳了起来,“宝二爷可不敢血口喷人的,我几时……”
不等赵姨娘说完,宝玉哼了一声,“看来姨娘是知道我说什么的。”宝玉说着,上前把一张欠据递给赵姨娘,“今日就这样吧,姨娘也去吧。今后好好管教老三。记住了,日后消停些,他的姐姐,你老的女儿,已经把最后的一点子情面用掉了。再有一次,便是个死!去吧!”明白告诉赵姨娘,嫁探春是探春还他们母子的情。即便宝玉心里不这样认为,可必须这样说,横竖已经说了狠话,就要把探春摘出来,免得日后被这母子骚扰,不得安宁。
赵姨娘如何不认得自己写给马道婆子的欠据了,当日马道婆子的道场起火,心里还庆幸了一回。谁知,今日想着借女儿嫁人,宝玉不在家,来争上一回的时候,又见了这要命的东西呢。她知道不能在理论了,这条子定是没到了老太太手上的,不然,即便老爷护着,自己也没好。如此赵姨娘一言不出,慢慢退了出去。
探春后面如何听不见二哥和生母说的话呢?听过后很是寒心。原本想着母亲真的是为了自己来争一回的,谁知还是为了环儿。姐妹们也不知该怎么劝,不过是陪着难受罢了。
凤姐见赵姨娘乖乖出去了,忙过来拉着宝玉道,“宝兄弟给姨娘的是什么?”
“还能什么呢?自然是好处了!不是答应下的。”宝玉可不敢告诉凤姐那是什么的。
贾母道,“是什么都好,咱们不理那些个,赶紧议议你三妹妹的事情,才是正经。”
凤姐笑道,“老太太说的很是,不过依着我说,竟也不用议了,这不是三妹妹的兄长回来了,便作了主,岂不好?”
贾母道,“这话倒也说的。只是还要听听姨太太的意思。”
薛姨妈方才听的明白,宝玉亲口说探春的亲事是他做下的,怪不得当日鸳鸯说,有事也是好事呢。既是如此,还说什么了?于是忙道,“老太太知道的,我本事个无可无不可的。再说来,蝌儿能得了探丫头,是他几世修来的造化了,我们哪里还会说什么呢?”
贾母道,“话也不能这样说的,既是亲戚作成了,自是没那些个说法。既是请期,怎么的也要议上几句才是。”
薛姨妈道,“既是老太太既是说了话,说不得我要说一句了。只是快着些才好!”
贾母点点头,也知薛姨妈家的难处,于是又看向王夫人。王夫人忙起身道,“全凭老太太的意思。”贾母又点点头,然后又看向宝玉。宝玉忙正身道,“合该选个好日子的。”
凤姐道,“既是如此,不如便请了钦天监,察算一回。”
贾母点头道,“倒也是个说法。你这便去找琏儿过来。”
宝玉道,“倒也不必了,二哥整日里事情不少的。咱们选现成的日子,捡一个也就是了!”
凤姐笑道,“才说要选个好日子,这会子怎么又想捡一个了,捡的能说好日子?”
宝玉道,“自是极好的。”
凤姐道,“快说说,是那天了?”
宝玉道,“现在还不知的,过上两日怕是就有了。”
“神神道道的,”凤姐念叨一句,又对贾母道,“不然咱们就等上两日。今个宝玉回来了,姨妈也在,咱们合该摆上几桌子,说笑一回才是。”
一听这话,贾母瞬间忘了今个是请期的日子了,立马道,“这话说的很是。咱们摆两桌子,热闹一回才是。”贾母说完,紧着让薛姨妈。薛姨妈还说什么了?自是应了。宝玉见凤姐跑着去了,摇摇头,去了后屋。
黛玉见宝玉进来,哼了声道,“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