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两日,三日,一连几日没见王夫人没去贾母那边回话,平儿多少放些心。哪成想刚要去把府上的事打理一回,却见琥珀跑了来,言说老太太病了,让贾琏快找太医来。
平儿一听慌了手脚,忙拉着琥珀问,“好好的,老太太怎么又病了呢?前两日还欢喜的不成呢!”琥珀听了一叹,把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是今早上,尤氏过来请贾母的安,顺带着说派人迎贾政之事。贾母见尤氏来了,很是欢喜,先命她坐了,才问起来。尤氏道,“回来了两拨人,都说没碰见老爷的,按说老爷上京,必是要过馆驿的,如何会遇不见呢!”
贾母道,“到底吩咐几拨人过去?”
尤氏道,“一拨人的,不过人数不少,两三日便会回来一人回话,然后在赶上去。老太太知道的,这样的事,不好大张旗鼓的,如此尤氏做的很妥帖。”
贾母点点头,又问道,“不会是走差了路?”
尤氏道,“和大爷掐算过日子,路上又看的仔细,馆驿也不会落下,依旧不见身影。”
贾母听完尤氏的话,知她办事妥帖,不由一叹,摇了摇头。“怕是走的水路了!”
“啊!”尤氏一惊,可说了,自己这样迎着却没见人,别是真的走了水路吧?
贾母道,“怕是了。不然哪里会迎不到呢?”
尤氏道,“这可如何是好了?万一进了京,没人说话,岂不麻烦?”
贾母道,“倒也先别急了,还是叫了凤丫头来,商议一回才是。”尤氏早知了凤姐的事,如此忙要拦着,哪知贾母已经把话说出去了。
按说即便贾母说了话,也是无碍的。毕竟还有鸳鸯琥珀几人在,自然会帮着描补。谁成想,今个有些特殊,不单单鸳鸯几个大丫头在的,还一个小丫头在场。这个小丫头不是别个,便是园子里面拾了秀春囊的傻大姐。
今个贾母兴致,便叫了她来说笑。这傻大姐别看呆了些,说话又是不管不顾的。可贾母很是喜欢她,爱听她说话(会不会大家都哄着贾母,贾母也要保持冷静,这才时不时叫了痴丫头来说话。)。反正不管怎么说罢,这会子傻大姐在场。丫头们平日说话也不大背着她,她自是也听了凤姐之事,虽不大明白,可听了贾母的话,却连忙接了话道,“琏二奶奶不在家的,早便出了门子,这会子怕都到了南边了!”
鸳鸯一听心道不好,忙要拦着,可贾母是谁了?这几日早便看出不大对了,即便凤姐的身子再不好,也不会一次不来看自己的。眼下一听傻大姐的话,还得了了?拦住了鸳鸯,细问傻大姐几句,即便傻大姐说的糊涂,奈何贾母是个会听的,又知她不会说谎,。哪里还不明白呢?别说这个了,就是旁的都明白许多的。
贾母叹了一回,想想家中之事;这会子眼前的几人,躲的躲藏的藏;大儿子那边不管不顾,只顾高乐,倒也罢了,时不时还要搬弄是非;小儿子虽是板正上进,奈何资质有限,难成大器。几个孙辈更是没个样子。独独一个宝玉倒是还好,可孤木难成林。靠着一人担起所有的事,就连平安都不敢报了家里。可想有多艰难了?贾母越想心里越难受,越想心里越堵得慌,抬手想招呼一句,却又无语,咳嗽了一声,手臂无力放了下来,身子一抖,早上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尤氏一见心道:不好。这个年岁,哪里经得住又是气来又是急呢?眼见贾母如此,忙命丫鬟寻人过来,又和鸳鸯帮着贾母收拾。轻抚前胸,拍打后背,帮着顺气。好不容易贾母才缓了过来。漱了口,又命鸳鸯不要怪傻大姐。这才慢慢靠了榻子上歪着。
平儿的信儿不敢怠慢,命人去叫贾琏,又打发小厮去找贾珍。回身还不忘吩咐小丫头子去找李纨。王夫人那里又让琥珀去请。自己疾步赶了贾母院子。这功夫贾母已经眯着了。平儿又问了尤氏和鸳鸯,这才多少放心些。
没一时贾琏赶了过来,看了一回,又急着去寻太医。即便现在贾家没个看头,可毕竟贾母封号还在。太医自是不会推辞。分派人手过来看了一回,只说老太太身子本是好的,这一回许是受了惊,又有些火。吃些清淡的休养一回,少用些药,也就差不多了。贾琏谢了一回,用了茶,拿了方子命人抓药。不等药得了,贾珍也赶了过来。劝了贾母一回,又问了贾琏,最后说留下尤氏服侍。晚上,贾母劝王夫人回去歇了。这边有尤氏和李纨便成。王夫人不肯,于是尤氏和李纨又劝了一回,这才回去歇了。眼见贾母睡了,尤氏同李纨两个坐了说话。
尤氏道,“兰儿最近可还上心?”
李纨道,“这几日倒是还好,前些日子不成的,总想些个杂七杂八的。”
尤氏道,“就算是好的了,多劝着些,安下心,争取这一回必是要过了的。”
李纨皱眉道,“这一回?”
尤氏道,“前个听人说了一回,由于事情多些,今年的秋闱会推些日子的。兰儿正好比量一回。”
李纨道,“秋闱这等大事也会推迟?”
“你珍大哥特意打听了一回,说是等着捷报的。”尤氏说着摇头,“这几年太也不顺了,想着收收士子之心,也是有的。”
李纨道,“会不会太也急了些?”
尤氏道,“总归要试试的,再说这一回没准会轻松呢。”
李纨点点头,觉得尤氏说的有道理。既是要收士子之心,没准白多些个机会的,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