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谢鲸摆了酒,几人围坐勉强喝了几杯。戚建尡越喝越泄气,“实指望有番作为的,谁想这陈家来的快,去的也不慢。”
沈世文道,“这一回怕是不会用兵了。”
宝玉道,“陈家可曾上书?”
谢鲸道,“瞒是瞒不住的,就要看怎么说了。”
宝玉道,“眼下陈家屯兵何处?手上还有多少人马?”
沈世文道,“一样的,固守银安城。宁安又丢了。兵马怕是还有三万左右吧,细理便不知了。咱们这边的信息,多是上一回突前,防叛军直入之时,从溃兵那里得来的。”
宝玉道,“眼下叛军一口吃了四万余人,气势如虹,这银安城想要守住,怕是难了吧?”
谢鲸道,“说起来这个最怪了,按说叛军该掩杀才是,偏偏只收了永安洲,捡了陈家弃掉的宁安城,然后居然不动了。”
石玉道,“会不会这三洲之地,叛军打出了经验了,留了这陈家孤悬再此,全做鱼饵。”
戚建尡一惊,“不会吧,听你一说,这仗不是没个打了?再来多少人,都是填楦儿。”
“正经过招,前后近两年多了。原本零星的就没断过,会不会叛军的给养跟不上了?”宝玉说着敲动两下手指,“怕是了,一直想咱们这回西去太也顺利了,现在来看,怕是那边就等着商队过去呢!要是查处的严了,最后苦的必然是他们。咱们有江南粮仓,他们可没有。”
谢鲸道,“这话或许是对的,只是在一在二不能再三再四,眼下接连败了三回,怕是没人顶得住了。加之上一回便有和谈之声,这一回谁个还敢言战?”
沈世文道,“这一回即便敢有言战的,怕是也要立下军令状才好出兵了!”
戚建尡哼哼两声,“可惜当日大好局面了。这些个死不足惜的东西。”
“这会子再说当日之事,已经没用了。还是想想眼前才好。”石玉说着一叹,“陈家屯兵未动,京中又不知哪几家要倒霉了!”
宝玉苦笑道,“我家怕是躲不过的。至于你们几家,这会子应该无碍。”
谢鲸道,“王叔叔该养的差不多了吧?这会子正是用人之时,上去了,岂会不给面子?”
宝玉道,“上一回的事情你们又不是不知了,既是敢行大不为之事,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呢?”
冯涌道,“再怎么说,另舅也是眼下不多的能用之人。”
宝玉道,“方才咱们说了,是要和谈的,如此即便再战,怕是也要过上三年五载的,那时舅舅怕是令兵不得了。”
宝玉说出自家危机,谢鲸几人具是有种兔死狐悲之感。他们心里清楚,四王式微,八公淡出之后,便是自家了。不说天雷滚滚,只说新起之势,便要行吞并之事。原本想着立下大功,缓解一时,眼下怕是没个希望了。
石玉依旧不死心,自饮了一杯道,“难不成真的就这样放下了?朝堂上半点的转机没有?”
“难了!”谢鲸说罢看向宝玉。连带着石玉,沈世文几人也看了过来。戚建尡见宝玉还在品酒,忙推了用一下,“没见都看你?”
宝玉苦笑道,“转机倒是可能会有,不过机会极小。”
戚建尡笑道,“就说了定是有机会的,快说说!”
“寻出第一回到底是谁个从中作梗。在一个,找出刺杀舅舅的元凶。如此才有机会说动……”宝玉说着往上指了指。
石玉看了回在坐六人,又想了一回,这才问道,“宝二哥是说第一回作梗的另有其人,不是……”说着,学着宝玉指指上面。
宝玉知道石玉如自己一般,便道,“或许放纵,但绝对不会是的。”
几人吐了口气,“不是便好,不然怕是什么都不用想了,将错就错,咱们都不好过。”
又说了会子闲话,谢鲸对宝玉道,“这几日可是要回去看看?”
宝玉道,“必是要回去的。至少都要去看看舅舅。另外在听听京中风向。”
谢鲸笑道,“你一回去便好了,咱们都放心。倒也不必胡思乱想,只等着你来信就是了。”
“这话说的很是。”沈世文几人不由点头附和。换来宝玉一痛笑骂。
宝玉军营里又修养了几日,顺带着看了回谢鲸练兵进展如何,又留下通信之法,这才离开。不难看出这几人还是很交心的,兵练的也不错,要知道,宝玉可把这支人马看成自己的大依仗了。其实宝玉不知,过不多日,还会有人马支持他的。
既然回京,第一站不用说了,必是要去看王子腾的。要想有机会,王子腾可是关键了,如此皇帝一如既往地信任他,那不用说了,什么事情都好办,可要是不信任,事情就难了。
王子腾伤势养的不错,眼下已经能骑马,弯弓。见宝玉来了,精神更是大好。问起前方战事。宝玉倒也不隐瞒,陈家如何出兵,兵败等事,都说了一回。说罢了,不难看出王子腾露出一脸的欢喜愁容。欢喜是为了自家,愁容则是为国家。自家,自己有用武之地,家族得以传承;国家,这一回没打下来,下一回怕是更难了。再说了,这一次可是实实在在折了几万人啊!
见王子腾想的差不多了,宝玉问道,“依着舅舅看,可还有下一战?”
王子腾道,“就要看我能不能参驾了。”
宝玉道,“舅舅想明着回去?”
王子腾一叹,“哪里敢明着回去呢。”
宝玉道,“偷着回去,想参驾怕是难了些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