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成事,这一回宝玉过来带的可都是好酒,别的不说,只那纯度便不一般,如此西海沿儿的人虽是善饮,却也经不住了。加上头一遭喝了这样好酒,哪里还有不想多喝几口的!
自称为西海大王的这一位,更是喝的没了边际,即便不想喝,属下也会紧着敬的。如此这西海大王进喜房之时脚下都散花了。不是心里有个念想,怕是都要走不得了。这会子一听柳湘莲喊合龛之酒,勉强睁开原本已经朦胧的醉眼,正看到了榻边端坐佳人,歪歪扭扭冲了过去,不等女官相扶,便已是把蒋玉菡拉了起来。
自打蒋玉菡全了礼坐好了,便一直再想改如何应对,可他即便准备的充分,却也没想这大王如此猴急。不由瞬间失了章法,好在柳湘莲往日里是个常饮酒的,如此看的分明,忙上前扶住了那大王,笑着道,“今晚上这酒可短不得的!”说罢了,示意女官行事。
女官们忍着笑,疾步过去,端了托盘过来,所幸这大王对这个极熟,也不管怎么样了,探手拿了一杯就喝,还不忘让蒋玉菡。柳湘莲见了暗自摇头,自己还想着显露一回身手,宝二爷也担心,结果倒是好,多余了!见大王喝了酒,柳湘莲也懒得理会,轻轻咳嗽一声,蒋玉菡倒也明白,暗中一用劲儿,把这大王请到了榻边。
柳湘莲见蒋玉菡扶好了,对随着来的四个丫鬟说了话,自己率先往外走去,四个丫鬟紧随其后。那八个女官见柳湘莲等人往外走,互视了一回,便也跟了出去。柳湘莲见人都出来,忙着回身把门合上,他心里清楚,蒋玉菡对付这么一位货色绰绰有余。
迎亲使陪着宝玉一路回了新准备下喜房,进了头层院没见几个人。又进了二层院子,依旧没几个人,等进了三层院再看,人更少了,只院子中间站了一位,大冬日里还手拿尘拂的。迎亲使自是认得,和身边人一样,这也是随着郡主过来的内侍。
宝玉见柳湘莲站了这里,便道,“大王的合龛酒可是喝了?”
柳湘莲道,“自是不敢忘的!”
宝玉道,“如此便好了,我们两个就算没事了!”
迎亲使心道:不然能有你们什么事呢?不过好像也没自己的事了吧?这些个人也是的,一个个喝好了就走,也不说等自己一会儿,想着对宝玉道,“二位内相,既是礼数具是周全了,我也不打扰二位,这便告辞了!”说罢了一拱手。
“一晃大人也忙了不少日子了,哪里至于急了这一会子呢?”宝玉说着抬手一让,“大人这边请,咱们把明日之事,再说一回。”
迎亲使道,“昨个便与礼部大人说了一回,这会子内相有什么话,只管吩咐就是。”
宝玉道,“既是二位大人说过了,我们也不便多言,只是好歹交代下来,明日我等也好行事!”
迎亲使看了眼新进准备的洞房,才对宝玉道,“只看大王的意思就是了!”
柳湘莲道,“怕是起不来的,我们几时叫醒?”迎亲使知道这个规矩,时辰到了,内侍要叫皇帝起床的,可自家大王,哪里用叫?可还不好意思说,显得自家大王太也懒惰了。
宝玉心里有数了,笑着道,“只这一回,晚着些是不碍的!”迎亲使忙附和着,笑了一回。又与宝玉辞别,这才去了。
柳湘莲同宝玉送人出去,忙低声道,“那边可准备了?”
宝玉道,“差不多了。这边的几个女官可在?”
柳湘莲道,“都二道院子歇着去了。”
宝玉道,“如此这边交给你了,我去馆驿点人,然后夺门!”
柳湘莲道,“那什么大王醉猫一般,蒋兄一人足矣,我还是随着你才好,万一截长补短的,多少也能出些力。”
宝玉道,“蒋兄不能出来的,外面自是要人支应,怎么说也是二百来人呢,守护好了,又有人质在,我也放心。”
柳湘莲道,“你是经过的,既是这样,说不得依着你了,只是你自己千万小心才好。”
宝玉道,“只管放心就是了,我去了,那礼部官员怕是会过来的,记着看护一回。”眼见柳湘莲点头,宝玉这才转身去了。
此一回的美人计,朝中皇帝知道,卫老王知道,王子腾知道,神武将军冯唐知道,贾雨村,北静王,冯紫英知道的不多,余者除了南安太妃,在没人知道的。而宝玉这边,柳湘莲知道,蒋玉菡知道,再有就是带兵的几个指挥知道,就连那送亲使都不知的。而几个指挥使都是宝玉和卫若兰亲口告诉的。
那么只是这些人吗?哪里成呢,谢鲸,沈世文,戚建尡,石玉,冯涌这些人都是知道的,宝玉和卫若兰离京之前,忠顺王府一破,密信早已送了过去。而皇帝同意此计之后,便命谢鲸开始收拢西海沿儿的兵马,只是旁个不知罢了,不然就这么点子人,宝玉敢动?
再说眼下城中双方兵力分布,宝玉心里有个数,守城军多数分在六个地方,分别是喜堂喜房的周围;四个城门,还一处便是方才去的校场,校场的人也最多,一是为了护着粮草,二则防着宝玉带来的人。宝玉自己带来的人分散在三处,分别是喜房二百人左右;馆驿五百人左右;校场这处的三千二百人。
一边走,心里一边盘算一回双方兵力,心知有得打,而且南安王爷要是能得手,还有得守。不然就要想办法,把那醉猫大王带回京城,不然自己岂不是白来了?
才闪身进馆驿,迎面一人应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