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响亮的佛号,让香菱精神一震。偷偷喝了点子水,小心看着屋中情形。她知道,不仅自己听见了,屋里不少人怕是都听见了。自己要稳住了。绝对不能让人看出自己着急。万一让自己走开就麻烦了。
屋中的人都没动,只听外面,木鱼之声响起。念了一句:“南无解冤孽菩萨,有那人口不利,家宅颠倾,或逢凶险,或中邪祟者,我们善能医治。”贾母和王夫人一听此话,哪里还忍得住了?具道:“快让人请了进来!”
贾政心中虽是不大自在,可贾母说话了,他自然不敢违拗。再想着大院深宅的,能够听得清晰,却也够奇怪的。这样到了院中,命人去请。可等见了请来的二人,贾政心中更不自在了。不为旁的,这二人的卖相实在是太差了。
只见外面走来一个癞头和尚与一个跛足道人。那和尚是怎的模样:鼻如悬胆两眉长,目似明星蓄宝光,破衲芒鞋无住迹,腌脏更有满头疮。
再看那道人:一足高来一足低,浑身带水又拖泥,相逢若问家何处,却在蓬莱弱水西。
已经请进来了,还是问问根基的好,于是贾政上前道:“敢问道友二人在哪座庙里焚修?”
癞头和尚笑道:“长官不须多话,因闻得府上人口不利,故特来医治。”
“倒有两个人中邪,不知你们有何符水?”贾政心中还是还疑的。
“你家便有宝贝,何来问我要符水?”
贾政听了心中一动,“小儿落草时虽带了一块宝玉下来,上面说能除邪祟,谁知竟不灵验。”
“长官你那里知道那物的妙用,只因他如今被声色货利所迷。故不灵验了。取来我持诵一番便好了。”贾政听了,觉得话头儿全对,便去宝玉项间取了通灵宝玉过来。
和尚接过来,放了手心长叹道:“青埂峰一别,展眼已过十三载矣!人世光阴,如此迅速,尘缘满日,若似弹指!可羡你当时的那段好处。”
说着念道:“天不拘兮地不羁,心头无喜亦无悲,却因锻炼通灵后,便向人间觅是非。”
又道:“粉渍脂痕污宝光,绮栊昼夜困鸳鸯,沉酣一梦终须醒,冤孽偿清好散场!”接着又说了不少疯话,然后道:“此物已灵。不可亵渎,悬于卧室上槛,将他二人安在一室之内,除亲身妻母外,不可使阴人冲犯,三十三日之后,包管身安病退,复旧如初。”
贾政接过通灵宝玉,张罗奉茶。僧道二人摇摇手,转身就走。可这二人刚回身过去,还没等迈步之时,却见一人横在眼前。而那人见僧道回头,急忙跪拜下去,口道:“圣僧仙长,可还记得小女吗?”不用说,跪拜的便是香菱了。
癞头僧,破足道,看着眼前之人微微有些走神儿。又回头看了眼,觉得没错,可此女为何到了此处?
这二人一怔的光景,香菱忙道:“敢问圣僧仙长,家父可好?”
“这个……好很,很好。”
香菱一听,心中有底,忙是起身拉住僧道二人,“圣僧仙长即是来了,何不细致看看?”说着便拉癞头僧,跛足道要去宝玉那边。
贾母那边早已经呆住了,心中暗想,莫不是这丫头一直在等着这一刻?别说贾母了,就是王夫人等心中都有些奇。一个个不自主的让出路来。袭人见了,忙是到了贾母身边,同鸳鸯左右搀扶着,道:“老太太,大师,道长要帮二爷瞧病。这人多了,定然分心神的。不然,外面等等?”
“你这话很是,还是静些的好。”说着话,往外就走。边走还不忘道:“都出来吧,用不到这些人的。”王夫人,邢夫人,薛姨妈几个心中多少也有知觉,这样便随着贾母走了出去。等贾政也出去了,袭人把门关上了。然后又到了贾母身边道:“吉人自有天相,可算遇见了名医,不然二爷说不上还要遭多少的罪了。”
贾母一怔,点头道,“可说是呢,好在遇了神医的。”说着看向王夫人。王夫人此时哪里会理会这些了。老太太带头,她不好不动,可心还在屋里了。
见屋里没外人了,香菱才道:“圣僧仙长,敢问宝二爷这病,到底如何?”
此时僧道二人看着眼前之人已经怔神儿了,不过来,不知道,一过来,吓一跳。这是怎么话了?
香菱心里着急,见僧道二人没回话,便继续道:“圣僧仙长,二爷病的很重吗?”
跛足道摇摇头。看向癞头僧。癞头僧同样摇摇头,看向跛足道。相视许久,二人哈哈大笑,“奇!奇!奇!果是奇哉。”边说,二人边摇头边笑。“只是此事该如何了结?”
癞头僧想了下道:“各人有缘法。此为奇缘啊!万万不可空废为是。”
“不错,不错,此乃奇缘,善念而得。合该有段因果。”跛足道点头附和。说完,哈哈一笑道:“汝既来之应有因,五行生克方为春。人尘诸事虽有定,枯荣不负痴迷人!”(自己胡诌的!前面目录有痴情人的。可卿的章节。)
癞头僧听了跛足道的话,哈哈一笑道:“说的好。解的妙!”说完又笑了起来,点指宝玉道:“善因亦可种孽果,为道何需争人我。他朝缘满债消日,身已离恨是居所。”(同上!胡诌。)
癞头僧,跛足道说完互视一眼,接着点点指指,比比划划一番,又说了不少莫名疯话。之后,笑着对香菱道:“七日后,灾消难满。体健如初!”说着话,那跛足道人拿了面镜子出来一晃,癞头和尚一拉宝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