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跟苗清就这么留在了我身边,一个是贴身侍卫,一个是我的萌宠,韩云朵跟韩菲菲是我的婢女。
这样的安排,是杨嬷嬷做出来的,安逸这边,也是她去讲的,没有任何异议,他们就这么留在了我身边。
宫里头,玲珑那边,没有任何动静,关于她冬圣节得到的两个武士,最后的身影在哪里,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会去问。
是生是死,都是贵妃一句话,皇帝什么都顺着她的意思,而她又暴戾残忍,众人们只管过好自己的日子,别的,不管不问就好了。
安王府的郡主,新得了一个武士,这武士形姿矫健,身手不凡,只是有一点,总是带着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
坊间里,一边传是这武士,虽然身手了得,可模样却甚是吓人,一度被人嫌弃着,好在安王爷惜才众将,这才提拔他做了郡主的侍卫。
另外一个说法,就是这武士是一个美男子,因为郡主将来是要跟皇室联姻,所以才要他遮盖容貌,每日里虽然保护着郡主,守在郡主身边,却不能同郡主有过多的交集。
这些说话,第一个尚且没什么,第二个越传越离谱,最后武士都成了郡主昔日的恋人,为了跟她在一起,守护她,才不得已这么做。
我虽然在王府里,不怎么出去,可外头的流言蜚语,不用我去打听,自然就有人说给我听。
每日清晨去给高缕请安,她就会把这些流言拿出来,端着长辈的样子教训我,要我赶紧把一路打发走了,免得流言越传越离谱。
我耐着性子听着她的训斥,不回答,不表态,最后,不敢去找安逸抱怨的她,也只能过活嘴瘾,并没有真的要求我做什么。
一路确实是跟坊间说的一般,戴起来了面具,可这个面具,不是安逸让他戴的,也不是杨嬷嬷等人要求的,更不是我提出来的,是他自己这么做的。
原因如何,我不曾去问,也懒得去问。
我跟他之间,突然就陌生了起来,两个人之间,有一种古怪的气息,在悄然的弥漫着。
他没有来到我身边的时候,我是期待着他的到来,可等他真的来了,我却又如此的不舒适。
我想了很久,为什么我的心情,会从一开始的期待,逐渐转为了现在的这般,隐隐作痛,又带着倔强跟执着。
我确实对她有别的心思,我承认了,一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不知何时升起,也不知道何时才会遗落。
在郊外,长老们就曾经告诫过我,跟妖相处,不要交心,跟人相处,也不要交心。人跟妖相比,交心给妖,是做无谓的挣扎,交心给人,就得承受是非对错的洗礼。
人善变,如果能守着与你的承诺,坚定一辈子,你这颗心,就是交对了,若是他负了你,往后余生,万丈深渊也好,刀山火海也罢,所有的一切,你只能受着,有命在,你还可以恨,可以骂,丢了命,那就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一路是妖,我一直都说着,我知道他是妖,我对他只是依赖,只是因为,从部族出来,他是我最后的依靠,是我对于部族最后的回忆罢了!
我舍不得的一切,我跟他之间所有的好,都不是情爱,只是不舍。
这不舍,什么时候变了味儿,又是什么时候成了我一个人的牢笼?
我不清楚,也不敢清楚。
我怕一路的态度,更怕他说出让我难堪的话。
那一日的提醒,已经是一记耳光。狠狠的抽在了我的脸上,抽醒了我心底的迷茫跟奢望。
对啊,我来这里,为的是毁灭这些王朝,为的是做一枚棋子,在关联时刻,推波助澜罢了。
情爱?
从部族消亡的那一日起,我哪里还有什么情爱,我有的只有仇恨罢了?
迷茫了许久,这迷茫,从何时开始,我已经不想再去计较了,往后的我,把那些不该有的情欲都压起来,藏在心底无人问津的角落,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
这样,就挺好的。
很多事,不去计较,有些人,也不必惦记。
一路要求守在门外,我就让他守在哪里,他说不能过度接触,我就不与他,多讲一句话。
我们就这么相处着。陌生又熟悉,疏远又亲切,很多时候,我看着他在我身边投射下来的影子,都会恍惚。
一切都变了,我跟他,都变了。
就像是长老们说的,从进这个宫门开始,我就不再是我自己了。
无情无义,无欲无求,只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
我不知道,我这样软弱摇摆的性子,是否让长老们失望,但是我很清楚,当我看到这样的自己,一个跟三年前没有任何变化的自己,我很伤心。
气愤都没有,只是无尽的悲哀?
狗改不了吃屎,我是烂泥巴扶不上墙吗?
不,我不是这样的,我不会这样的,我可以做到,可以把一切的情绪都压下去,我可以的。
这样的自我压抑,自我催眠了好几日后,一路主动找我,带我到了无人的角落。
这一处,是一个偏僻的院落,假山,大树,还有一个满是荷叶的池塘,一路执意要我来这里散步,韩云朵跟韩菲菲都没有跟过来,其他跟着的仆从,也都留在了入口处。
“有什么事吗?”
我仔细斟酌着语气,心情,面目表情,好半天才平缓的说着。
“长老们有指令了。”
原来,是长老们的指令下来了啊!
我点头,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