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高缕堆着笑,准备迎上前去,却被安逸直接从旁边绕过,到了后边的高椅上坐了下来。
自讨没趣的她,收回手,往后退了退,站到了一边。
“说说吧,怎么回事?”
侍从立马搬了桌子,着人倒了茶水来,满院子的人,都跪在地上,只有高缕一个人,还站在那里,踌躇不决。
“李副长——”
见所有人都没有开口,又瞥见人群里搂着我的雨莘,安逸的理智也回来了,到底是自己的家事,外人在场,怎么也得悄悄地办着,不丢人现眼。
副官领了命,立马就把院子里,所有在场的奴婢全都带了下去,挪到了一边的空院子里,一一进行询问。
“莘儿今日,怎么得闲来这里?是找宁儿跟蒙儿,一块儿玩耍吗?”
等院子里空荡下来,只剩下几个人后,安逸才和颜悦色的看向了雨莘。
“皇叔——”
雨莘想要说什么,却被我拦住了:
“父皇,是我今天没什么事,就请了莘舅舅来家里玩,中午的时候,一道吃了个饭。”
不管雨莘是想为我出头,还是别的什么话,我总是要压着,不让他说,把这个局面,往开脱高缕的这一条路上推。
“是这样吗?”
安逸看着雨莘,等着他的回答。
我的手,在衣袖下,不经意的捏了雨莘的胳膊一下,这个暗示,我想他是明白的。
“确实如此,因为多贪了两杯,所以才在府上多留了一会儿。”
雨莘在太后身边长大,察言观色不会很差,且我的暗示,只是一个眼神,他就能懂。
“那为何,会在这里闹腾起来?”
安逸这才看向了我,只是一眼,我就看出他眼里的不同。
“是我今日,做了些糊涂事,惹母后身边的嬷嬷不高兴,她们就越了规矩,冲撞到了我,父皇来的时候,母后正在教训他们呢!”
我捂着脸,故意把肿着的脸颊往脖子里缩,越是这么做,就越是显眼,越是为她开脱,就是坐实她的罪名。
“是吗?”
安逸冷笑着,看向了一边的高缕,声音里都是威压。
“自然——”
高缕还在咬牙坚挺,她是个死要面子的人,雨莘在这里,她就算是再惧怕,也要在外人面前做足架子。
我很清楚,如果我跟雨莘,真的不管不顾,把她的罪行抖出来,在这里,在这个空荡荡的院子里,她也会抵死狡辩,拒不承认的。
现在,奴婢们都撤了出去,就是安逸留下来的几个跟班,也都是他信得过的存在。
这个时候,再不管不顾的去闹腾,就是把天翻下来了,也没什么浪花。
到底是一家人嘛,在高缕面前再强硬,到了安逸这边,就得换成软骨头,装得越胆怯,越懦弱才好。
“皇叔——”
雨莘轻声的喊着,这一次,我也就象征性的扯了扯他的衣袖,眼泪汪汪的摇头,示意他不要说下去。
这般梨花带雨,雨莘的心底,自然是升腾起怒火来,瞧着我这般被人欺负,家主来了,还要忍气吞声的为他辩解,他那满腹的打抱不平跟保护欲,怎么也拦不住的。
“皇叔,宁儿到底是不是皇叔的亲生女儿?”
“怎么了,外头有什么谣传么?”
安逸没有点头,但也没有否认。
“外头人怎么说,横竖也进不了王府的门,倒是这里头的人,也不知道借了谁的胆子,主子都敢欺侮打骂!”
雨莘为我打抱不平,说这话的时候,尤其是谁这个字,故意加强了语气,拉长了腔调,眼神也跟着去了高缕的身上。
高缕如坐针毡,想要开口解释,偏偏这一番话说下来,没有一个字提到她,可字里行间,却又都指向了她。
安逸什么时候来的,瞧了这场闹剧多久,没有人知晓,高缕要是站出来辩解,那就是一场赌博。
赢了,就是洗白自己,输了,就是站出来对号入座。
她是什么样的人,安逸心里头一清二楚,她自己也心知肚明,大家都是表面上的客气跟敬重罢了。
偏偏,女人就是贪恋这一点温存,看不清男人的心,也分不清楚现实跟虚幻,情愿为了虚假的表面,不停的作践自己,坚守着不该坚守的。
安逸也一样,不过,他是嫌麻烦,跟高缕彻底闹翻,他就会有一堆的麻烦需要处理,反而把她留下来,当做空气,陪她演戏,维持这种岁月静好,夫妻恩爱的戏码,自己会轻松很多。
雨莘的话他听明白了,但是到底会如何做,谁都不清楚。
此刻,他看着高缕,一言不发,眼里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他,好半天,直到高缕受不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这才罢休。
“宁儿是我的女儿,之前是我没有好生教育下人,往后这个府上,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安逸的目光转了回来,看向雨莘的时候,眼底是平静的,如同是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一般。
“再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宁儿在这府里住的日子终归是少之又少,往后有了夫婿,她会过什么样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皇叔说的是,宁儿是个好女孩,配得上她的人,自然不会辜负她的真心,让她再过着担惊受怕的生活了!”
雨莘哪里听不懂安逸话里头的意思,同样,他也回敬了回去,言语深处,一句我的真心,就把我跟他之间的情意,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