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么回事?梅怒,你今天当着众位师兄弟的面,把事情说个明白!”墨喜儿厉声道。
梅怒见喜儿不再叫他二哥,不禁心头一酸,沉吟了一下,站起身说道“是我不对,我无话可说。陈瑕来的前一天,我和小娟又去红砂太华坛寻找梅展的下落。其实我也早就做好打算,小展多半是凶多吉少,小娟思子心切,却非要催我回去找他。如果得知他死了也还好,可能就不会有之后的事情。当时小娟……已经又有了我的骨肉,我就劝她说‘既然已经怀了另一个,那梅展死了也就算了吧。师父不许我们再去红砂太华坛,那里已经不是我们的家了。如果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可小娟却哭着说‘难道我们刚要生一个孩子,就要失去另一个?小展一定没死,你说什么也要把他找回来。不然你第二个儿子也不用要了。’
我的心也是肉长的,念及娇妻爱子,又怎么能无动于衷,看着小娟日渐消瘦,我又于心何忍?神医胡古也知道小娟怀孕,还是他亲自给小娟把脉。可他却对我说‘尊夫人的病,乃是心病,心病是不能用药医治的。’言外之意,再这样下去,小娟性命不保,连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一并归天。我失去一个儿子,又如何能失去他的母亲,和另外一个孩子?
‘只此一次,如果这一次再找不到,你我也该死了心,就当梅展已经死在乱军之中。’
小娟勉强答应,我们夫妻二人,便趁着夜色,悄悄去了一趟红砂太华坛。红砂太华坛本来在大鲜卑山的边缘,我以为沿途不会遇到通天教的人,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实在不巧,那天恰逢通天教的人在山外打了个败仗,一个叫于大成的人要被押回通天教,我和小娟还没等到红砂太华坛,就被他们拦住。
我一个人孤掌难鸣,又要照顾小娟,结果我夫妻二人敌不过他们,就双双失手被擒。他们要是杀了我,也还罢了,没想到的是,梅展也在押送的队伍中,而且入了通天教,成了蛊祖的手下。
他才多大?可这几个月不见,他的武功进步了许多,他见到我被人抓住,便对那些人说这是我爹爹,这是我娘……他们……他们不能死。
一个小孩子说话的分量能有多重?我以为他是为我求情,心中不悦,就对梅展说爹和娘就是来找你的,大丈夫死则死矣,何必求饶?大不了我们全家一起到九泉之下团聚。
可谁能想到,一个小小的孩童,居然是这次押送任务的头领,那些通天教的教徒全都听他的。”
说到这里,墨喜儿觉得奇怪,“这怎么可能,从我们家园被毁,到现在,才不过半年的时间……”
耿珊海笑道“别说是半年,就算是一天,人心也会变的,说实话,梅展那个娃娃,还是不错的。我提拔他做我的护法童子,也算是对得起他了。”
梅怒把眼一瞪“呸,他心智尚未成熟,懂得什么是非?你把他当作娈童,简直qín_shòu不如!”
耿珊海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仰天大笑道“废话,我们通天教吃的好,住的好,还可以管着许多大人和奴隶,我叫他去通天教总坛享福,不比你们这地下的耗子洞要强上百倍?我教他武功,教他做人,你应该心存感激才是,那天若不是看在梅展的面子上,你们夫妻又岂能活到今日?”
墨喜儿怒道“所以当你见到我二哥之后,就以梅展为要挟,叫他做内应?”
耿珊海淡淡一笑,“要挟是要挟,可惜不是以梅展要挟啊。”
梅怒一声长叹“不错,梅展已经变节,我真恨不能亲手杀他。可是梅展后来告诉我,他中了耿珊海的毒,就只能听他的话。他也是被逼无奈,毒发之时,浑身上下又痒又痛,别说他一个小小的顽童,就算是大人又哪里承受得了?我见到这个不男不女的畜生之后,他也给我和小娟服了同样的药,那时我才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我咬定牙关坚决不从。
最后耿珊海居然……居然给我那未出世儿子下了毒……
他还告诉我说这种毒叫怨婴,每七天发作一次,要解此毒,就必须每天服用解药,七天之内解药不能断绝,否则,我儿子必定胎死腹中,不但他要死,我们全家人都要死。
这个时候,我才觉得怕了。七天……一想到七天之后,我们全家死绝,惨遭灭门,我终于还是于心不忍。就只好答应耿珊海回去做一个内应,但是要把梅展放回来。
耿珊海也全都应承下来……可实际上,我心里另有打算,我们有神医胡古,这件事耿珊海还不知晓,或许七天之内,他有办法解了我们的毒。当时也是心存侥幸,谁知道,耿珊海当晚便要我带着他们攻入地下迷宫。”
“你也答应了?”墨喜儿问道。
梅怒皱了下眉头,“我不得不答应啊,尽管我知道我这么做,实在太过自私,但是为了一家人活命……”
“所以你就出卖师门,出卖朋友,出卖自己!”墨喜儿怒冲冲地质问,叫梅怒觉得汗颜,过了半晌也哑口无言。
就在这时,梅展走前一步,大声说道“其实爹爹是想拖延时间,他甚至想过要杀了我们,然后自尽,都是我贪生怕死,不敢忤逆护法大人。我还小啊,不想死……是我和娘跪在地上哭着求爹爹,救我们的!”
“梅展!”梅怒大声喝止,“不必多言!就算师父要杀我,也由我一人承担!”
这时墨门众人义愤填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