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年沉吟一声,说道:“楚歌童,你在潞州成名已久,却不知潞州之外江湖之广阔,已如井底之蛙了!”
“是潜龙入水,还是井底观天,你试一试便知。”
“说实话,我本来是对潞州城江湖武斗会是不感任何兴趣的。”
“哼,或许是你不敢,你确实不应该来,来了不过是自讨其辱。”
“不,你不明白我的感受,就如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明年立秋时节,在京陵城的‘江湖点将大会’上,才是我龙凤年崭露头角的地方!本来我不想赢,可是你刚才对美娇娘的做法,激怒了我!”
“要怒便怒,你自便!”
“哈哈,哈哈,真好笑啊,楚歌童,你真以为你剑法无敌?好的,你如果能让我解开所披长袍,我转头就走,绝不停留!”
“如此猖狂!”楚歌童已经怒不可遏,一剑十八式,向龙凤年席卷而去,龙凤年说了一声:“好剑法!”,随后伸出双掌,硬生生用双掌夹住了楚歌童的来剑,其判断之准,手法之拿捏精巧,堪称绝伦。
楚歌童没有直接硬抽剑,他经过判断,如果此时抽剑,说不定正中了龙凤年的下怀,毕竟,他只需要把龙凤年的长袍撕扯下来即可,所以他剑诀一转,把手中剑向前急刺,硬生生把龙凤年逼退五步,然后改刺为削,迫使龙凤年双掌撒开。
只见在龙凤年的面前三寸之处,楚歌童把小剑法用到了极致,各种想象不到的小变招层出不穷,龙凤年赌气,也站在原地,凭借超快的身法躲避。
之前龙凤年曾经身形比说话声还快,已经算得上当世一等一的轻功了,这一手轻功在风骁骑看来,丝毫不弱于慕容左丘赖以成名的轻功,除了那个可怕的月下老人,风骁骑还没见过龙凤年这样彪悍的轻功。
然而在楚歌童强大的剑气面前,龙凤年还是不得已退后几步,他长啸一声,把身后长袍舞动起来,长袍忽然伸长,意图去裹住楚歌童的手腕,楚歌童不得不移动身形,撤出这件长袍的覆盖位置,这样一来,他之前的挥剑进取等于白费,两人又重新回到平手的局面。
风骁骑观察许久,暗想:龙凤年这人的修为好生古怪啊,看上去不像是天脉修行,或者是我不了解的天脉十三脉之一?他那件长袍也是真当厉害,不知自己手里的“易水刀”能不能砍破这件长袍。
但他已经看得相当清楚,楚歌童的碧水青天剑是不行的,他的剑和长袍已经碰撞了好多次,长袍丝毫无损,而且这件长袍也一直系在龙凤年身上,没有任何掉落的迹象。
不出意外,楚歌童果然心里越发着急了,他刚才对阵美娇娘时,为了提升形象,故意让美娇娘的雨脉之力渗入体内,虽然到最后他凭借着人剑合一,把“万雨千丝”尽数通过剑身转移出去,但是装逼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楚歌童已经觉察到自己身体的疲惫了,他的剑法也渐渐迟滞了起来。
龙凤年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长袍飞舞,步步紧逼,故意使用复杂多变的招数,消耗楚歌童,他绝不追求一击必中,而是刻意消耗对手,等到楚歌童招数用尽,正是龙凤年出击之时。
楚歌童渐渐发觉自己被龙凤年欺骗了,龙凤年虽然口头上声称只要长袍被解下,就认输遁走,可这种口头之言,怎能来定胜负,楚歌童竟然信了,而且花费了许多剑招心力,试图去把龙凤年长袍割断,结果白白浪费了不少力气。
龙凤年打架之狡猾,对情势判断之准确,的确是本次武斗会里凤毛麟角的存在。
于是场上的攻防之势完全颠倒过来,楚歌童凭剑自守,而龙凤年的长袍此时却成了索命长袍,好几次差一点就把楚歌童的长剑“吞没”掉,碧水青天剑仿佛是遇到了漫天阴霾,顿时失去了青天之色。
庄黎看在眼里,心里生出悔意,要不是自己一念之仁,怎会败给了令狐文光,如果不败,那么楚家山庄岂不已经赢了?然而楚歌童败势已经相当明显,根据武斗会的规则,比武中失败之人是不许再上台的,一旦楚歌童落败,楚家谁出面去挽回败局?
楚萧彤吗?不,她的随云剑法还没有练成,虽然镜水月已经抄好了一本完整的随云剑法给了楚萧彤,但这种高深剑法,又怎能朝夕之间就能练成?
燕妃妃吗?也不可能,虽然她绝不会缺乏斗志,为了楚家的荣誉她愿意拼命,奈何她的武功属于小聪明大算计之流,打打慈广这样的落水狗倒是没问题,可一旦对上强敌,那就真是不值一提了。
还有谁?
看来看去,庄黎发现或许只有一个人能够挽回危局了——风骁骑。
不得不说,风骁骑的武功进展之神速,远超庄黎的料想,他的福缘也是相当深厚,竟然能和大名鼎鼎的“南怪”羊左楼结成兄弟,并且从羊左楼那里学到了月影刀法。
看来只有这个年轻人可以了,庄黎心里稍感安慰,但她又开始担心,毕竟风骁骑是外人,正如燕妃妃刚才调侃的那样,风骁骑和楚家又没有什么关系,要是他真的是楚萧彤的夫君那就好了,可惜,风骁骑已经有了爱人。
如此一来,楚家的命运竟然被一个与楚家没有瓜葛之人所左右,庄黎暗地里把楚萧彤叫到身边,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她让楚萧彤设法去劝风骁骑出面接管比赛。
楚萧彤犹疑了好一会,但见哥哥楚歌童的招式越发凌乱,碧水就要变成黑水,青天就要变成阴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