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水月也把双手围在嘴边,放声大呼起来:“天!地!大雁!你们好吗?”
声音久久回荡,远处依稀可闻和声。
风骁骑也有样学样,只是他的内力此刻已然不凡,声音比镜水月传的更高更远,“嗨!天!你何为天?地!你何为地?人,你何为人?”
镜水月也鼓足气息喊道:“天地,你为何生我?为何养我?天地,你为什么这么美?”
风骁骑笑道:“镜妹,你为何这么美?”
镜水月脸上染上一层红晕,不知是天边的霞,还是心底的花,映照到了脸上。
两人长久以来抑郁的心中沟壑,此次得以畅快发泄。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此等美景和壮阔景象,非亲眼所见是难以想象的,人在此间变得十分渺小,却反而能够更实在的感受到生命的存在,天地的伟大。
两人相视而笑,也感受到了彼此感情的美好与可贵。
天色将黑,风骁骑找了一处岩石,以它抵挡风沙,展开包裹,扑在沙地上,笑道:“镜妹,今晚真要请你风餐露宿了。”
镜水月从随身行囊里拿出水酒,干粮,和风骁骑一起布置。
风骁骑捡起石子,用星脉之力打下天上飞鸟两只,去毛洗净,点火烤炙起来,他做菜堪称大师级别,两只烤禽色泽鲜亮,嚼之在口,竟是酥美至极。
两人边吃边谈,边谈边笑,夜色朦胧而上,头顶一片璀璨星河,这里的星河竟然比风骁骑梦境中旷野上见到的更多,更亮。
星河默默流转,千年万年如斯,风骁骑看着天上星河,不觉间呆住了,他体内的星河也纷纷点亮,与天上星河呼应,所谓天人感应,恐怕也无过于此,心境澄明的感觉,让风骁骑倍感激动。
两人吃饱喝足之后,一起躺着仰望星空。
银河如一水长链,万千星光辉映其间,许久许久,两人都没有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
夜空渐深,星空愈明。镜水月悠悠说道:“骁骑哥,从前在望世楼,只觉得看书便可知天下,正如书楼名为望世,我以为真的可以坐观天下古今,可如今在这偏僻戈壁滩,看着夜空星河,我才明白,许多风景只有经历后才能知道其中的美,知道天地的伟大造化之功。”
风骁骑轻轻握住镜水月的手,说道:“镜妹,其实我要感谢你,若不是你带我进入梦境,遇到了慕云祖师,这一切的奇迹都不会发生……我可能只能在天云观干巴巴看着你遭受大劫,却无能为力。”
“骁骑哥,你最近可还有进入过梦境?”
“好久都没有了,可能我晚上睡得死沉死沉吧,哈哈。”
“骁骑哥每天晚上都用心练功,别人觉得你击败那么多强敌都是侥幸,可我从来都不这么认为,这一切都是你流汗流血换来的,是用你生命换来的。”
“镜妹会不会觉得我太急躁了?”
“并没有,我懂,你其实太想帮我渡过大劫,再加上你童年少年压抑的太厉害了,很想有一番抱负和作为。”
“哎,知我者,还是镜妹啊。我确实有这两层心思,然而另一层心思,我直到今晚才发现……”
“哦?你的小心思,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多了?”镜水月嬉笑道。
风骁骑跃身而起,说道:“镜妹,你还没见过完整的月影刀法吧?我为你舞一遍吧!”
镜水月笑道:“好啊!”她坐起来,抱膝而坐,静静看着风骁骑挥舞易水刀,在她面前舞起了月影刀法。
星河璀璨,宛如人的清梦,梦不尽,星辰也无尽,风骁骑体内星脉完全点亮,映衬着天上亿万斯年的亘古星辰,在天地之间翩翩而舞。
刀影重重,连绵无尽,风骁骑姿态极尽优美,又极尽简约,和谐,像是奏响一曲高歌,唱和着千年往事。
镜水月看的不禁醉了,她的眼睛和心灵,随着眼前这人,这刀,这星河,深深陷落,陷落到底,从心里流出了泪水。
泪水无声,悄然滑落,星野纵横,万籁俱寂,只有风骁骑的刀风之声,在天地间鸣响。
一曲高歌尽,风骁骑收刀端立,仿佛立于天地之间,他的心,却不像他的刀那样翻动跳跃,而是出奇的平静。
晚风略过耳畔,似有轻微人声,风骁骑慢步走回镜水月身边。
镜水月痴痴的望着他,任由他牵起自己的手,头轻轻靠在风骁骑的胸膛上。
风骁骑用手指轻轻在镜水月手心里写了几个字:“有人在附近!”
镜水月平静如常,在风骁骑掌心里写道:“是敌是友?”
风骁骑写道:“不知,武功不低,切要小心。”
镜水月考虑了一下,写道:“熄火卧倒!”
风骁骑随手掌风一拍,篝火熄灭,只是星空分外明亮,即使篝火熄灭了,天地之间依然明亮。
风骁骑和镜水月躺下,风骁骑把身上外衫盖在镜水月身上,躺倒在她身边,两人两手轻握,假装睡去。
果然,不多时,只听一个极其轻微的脚步声慢慢靠近。
风骁骑听得出,此人轻功和修为着实不低,能够把脚步声压到如此之低,其实风骁骑是低估了他自己,自从星脉大开,又在刚才深刻体悟了天人感应,风骁骑的星脉修为已经俨然大成。
他听到那人脚步声细微,其实是因为那人距离还太远。
果不其然,风骁骑闭着眼睛,只听这人脚步声越来越重,而是迟迟未来到他身边,也有点狐疑:怎么这人的轻功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