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水月恍然大悟,他们三人走出了比邻巷,来到了纷纷攘攘的集市上。
这个集市,堪称是江州二州最大的市集了,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了,虽然过去半年多来,淮州遭受了灾人祸的重创。
可越是这种时候,人们反而更加期待正常的生活,吃到他们想吃的东西,逛街,买到他们想买的东西,这不但是单纯的生活需要,也是人们为了对抗艰难生活,所做出的一种姿态,一种精神需求。
街市车水马龙,沿街是各个商铺,镜水月发现,风骁骑的一点也不假,在这些商铺里,要想找到那个名叫上官鸿的人,难度实在太大。
因为,上官鸿是他的真实名字,可他在淮州经商多年,用的都是化名。
而偏偏,上官冥月没有把上官鸿的化名告诉圆月。
这可让圆月怎么去找寻呢。
风骁骑却有了自己的想法,他先是在沿街寻找有没有一个带着“海”字的商号,可找来找去,没有找到。
就在他即将灰心丧气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处陶瓷器店门口,有人轻声问道:“海老板在吗?我有货。”
风骁骑此时的内力早已经是江湖一流高手的行列,这个细如蚊子声音一般的“海”字,一下子进了他的耳朵。
风骁骑笑了笑,轻声对镜水月了几句话。
镜水月也笑了,只有圆月傻乎乎的不明白。
风骁骑和镜水月先是在陶瓷器旁边的店铺转了一会,然后才慢慢走进这家陶瓷器店,圆月跟在后面,风骁骑早已经和他打好了招呼:不要话,看着就校
圆月此时对风骁骑早已经服气,于是紧闭嘴巴,大气也不怎么敢喘。
走进陶瓷器店之后,只见店面很是狭窄,到处都是随意摆放的陶瓷器,几乎没有落脚之地,而且,这家店的生意看上去并不怎么好。
刚才走进店里找“海老板”的那位商人,却已然不见踪影,整个店里只有一个干瘪老头低头拨打着算盘。
风骁骑精通机关之术,他看了一遍整个店内的布局,就已然了解,店里必定暗藏密道和机关,风骁骑甚至已经看出了密道缺口所在。
他故作不知,走到了那个老头面前。
老头子似乎没有听到他们进来,还在拨弄着算盘。
风骁骑随手拿起一件鼻烟壶,问道:“这件货,似乎不错。”
老头子好像没听到他话,只是看到了风骁骑的手搭在台上,才慢慢抬起头来。
满脸皱纹,脸上像是一层层树皮,出来的声音,好像从多年的山洞里传出来的回声。
“对不起……店今,不营业了,老夫忘了关门了,呵呵……”
他手上的算盘打得颤巍巍的,再加上耳背,你很容易觉得,他就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
可风骁骑却饶有趣味的看着老头子打算盘的手,好像是在仔细查看一段陈年古木一般。
老头子低下了头,声音沙哑道:“怎么,你们没听懂吗?老夫要关门谢客了。”
“上官鸿,南岛来人了。”风骁骑冷不丁的出这么一句话。
只见那个老者的手快速的抖了一下,就连镜水月也看得出,这个老者只是在假装耳背罢了。
这个名字,他太久没有听过了,久远而陌生的一个名字。
老者的手已经恢复了平静,他继续打着算盘,圆月在一旁愣了一会,顺着风骁骑的话大声喊道:“你是不是上官鸿师叔啊?”
老者不理会。
“我是南岛弟子圆月,师父上官冥月派我来这里找你,你听得到吗?”
老者悠悠叹了一口气,道:“老咯,话没人听了,你们几位既然不走,那就干脆留下来喝杯茶吧。”
他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刚才这些对话。
圆月失去了耐性,怒道:“喝个屁茶,你要是我的师叔上官鸿,就赶快承认,师父都快来这里了,你好歹得安排安排,师父还有一封信,让我转交你。”
风骁骑心中一懔:圆月有这么一封信,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呢?
圆月忽然变得很冲动,他直接出手了,一巴掌按住了那个老头的算盘,怒道:“师叔,时间来不及了!”
老头从容的从圆月手底下,把算盘抽了出来,这一手显示出他极强的内力,绝不是表面那样的一个干瘪老头。
圆月很惊讶,他啪的一声,用手掌意图再把算盘按住,可是这次却落了一个空,拍在了柜台上面。
老者把算盘拿起来,继续从容的拨拉起来,圆月恼羞成怒,连变几招,就是和这个老头手里的算盘杠上了,非要夺过算盘不罢休。
老者的反应,完全超乎了所有饶预料,他还是刚才那个哆嗦着手打算盘的老头吗?
圆月越是惊讶,越是不挠不屈,两人转瞬之间,已经交手了十多个回合。
铁算盘在老者手中翻舞,像是一曲流觞,又像是一个调皮的猴子。
镜水月笑道:“果然是一手‘铁侯算盘’!你一定是上官鸿了。”
老者身形猛地震动了一下,看了风骁骑与镜水月一眼,叹息一声,往后撤出了几步,圆月还要去追,被风骁骑拉住后衣领,拦住了。
“风大哥,别挡我,我就不信,他的算盘我拿不到手。”
“圆月,你还和他斗什么,他就是你的师叔无疑啊。这一手铁算盘,也只有在淮州热闹街市里才能得到最好的掩护,毕竟,这里的每一个老板都是用算盘的,谁能想到,当年赫赫威名的‘铁侯算盘’上官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