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水月没注意到风骁骑的脸色变化,自顾自讲下去:
她对白胡子老头说道:“我知道啊,我从小就知道,他们说我是什么魔女,有什么大魔头扎在我的魂魄里,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我的爹娘才不要我的,把我从山庄送到了天云观……”
风骁骑注意到镜水月的眼眶泛红,这是她内心最深的隐痛。
那个白胡子老头说道:“你这么早知道,也好,或许你能和这个魂魄融合一体,不必受傀儡之苦!不过,小姑娘,正是因为你有两个魂魄,所以我不能把我的武功绝学传授给你,你要是学了,反而是害了你。”
镜水月摇了摇头,道:“我也根本不想学什么武功,我就想天天去望世楼,有骁骑哥哥陪着我,看看书……”
白胡子老头又捋了捋胡须,说道:“小姑娘,我和你,算是半个有缘人了,我们能够在这里相识,说明那个有缘人必定和你关系很深,这样吧,你在一个月后,把你最信任的那个人带到我这里来。”
“我最信任的人?那一定是骁骑哥哥了,你会不会嫌弃他年纪小?他总是受别人欺负,你会不会也欺负他?”
白胡子老头哈哈大笑道:“小姑娘,你放心,我从来不欺负小孩子的,不过,若他不是有缘人,这里你们就不能再来了,我也会施展神功,把你们这段记忆抹去,免得给你们带来祸事!”
“老爷爷,你是谁,我们有怎么才能再找到你呢?”
“一个月后,你把这本《道德经》给他看,直到他看睡着为止,如果有缘,他自然就能和我见面了。至于我是谁,时机合适的话,你们会知道的。”
镜水月一五一十讲述完后,风骁骑心里一阵感动,就连在梦里,镜水月也怕别人欺负他,还处处维护着他,不管这个老头是谁,为了镜妹,他也愿去见一见!
镜水月把这本《道德经》推到风骁骑面前,说道:“骁骑哥,你看书睡觉最擅长啦,你就在这里看吧,我去楼梯那里守着,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你放心在这里睡吧!”说完,她调皮一笑,走向楼梯口。
风骁骑听到镜水月如此“揭短”,羞的满脸通红,拿着这本书,心里奇道:“还真有入梦读书这样的事情吗?看着这本书睡下,就能见到那个白胡子老头?”
他拿着这本书,一页页翻看起来,里面的字他倒是基本认识,可这些字说的什么意思,他却懵懂恍惚,他偷偷往楼梯口瞄了一眼,正好瞅见镜水月往他这里看,镜水月扳起脸孔,做了一个趴着睡觉的手势,莞尔一笑。
风骁骑不禁看的醉了,他收回心神,一个劲告诉自己:“快睡,快睡吧!”他没想到的是,恰是因为今天三师兄慈广的“无影气”,对他内脏冲击太大,他早就忍不住困意,不知不觉就酣然入睡了……
风骁骑呼呼入睡,不觉间似乎穿过了千山万水。
他仿佛看到了一个风雪天,一座道观门口,一对夫妇模样的男女,把一个襁褓之中的婴孩放在了道观的侧门门口,然后匆匆离去,那个妇人一步三回头,似乎不忍,男人不住的拉她劝她,甚至是呵斥那个妇人。
渐渐的,这对男女走远了,大雪随风狂卷,看不清那对夫妇的脸庞,也看不清那个妇人脸上的泪水。风骁骑倒是走近了那个男孩,似乎看清了他的脸庞,那个婴孩紧闭双眼,握紧双拳,仿佛在和这风雪做着生死斗争,不,他是在和这人生做着生死斗争!
然而风骁骑却无法停留,很快,场景变换,他似乎走过了许多陌生的地方,这些楼宇,街巷,他都未曾见过,他最后来到了一个县城,这个县城的城门口上写着“丰县”两个大字,他走进城门,城门却没人把守,他进入县城,发现尸横遍野,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死人,把他吓坏了。
走到一处空地,他见到一个面目狰狞,身着道袍的道士,空地上蹲坐着数百名老百姓,有的人在哭天喊地,有的人对那个恶道士怒目而视,然而更多人是吓得头也不抬,不敢看那个恶道,恶道人向他看着,突然喊出两个字:“师父!”
风骁骑吓得惊呆了,忽然一阵狂风吹过,他闭上了双眼,再睁眼时,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道观,这么熟悉的道观,是天云观!怎么没人呢?一个人也看不到,他在院子里正独自茫然,突然听到一个老人的声音响起:“来侧厢房吧!”
天云观的侧厢房,那是他再也熟悉不过的地方,那是仁云天师居住的地方,他每天要去洒扫三遍,莫非是仁云天师在叫我?带着许多疑惑,他走进了侧厢房,然而这次他见到的侧厢房和他平时所见却大不相同,床榻的位置,屋里的摆设,都完全不一样,更为简朴,甚至能够闻到古朴的味道。
房间里有一个白胡子老头,端坐在房间正中的圆椅之上,他一定就是镜妹所见到的那个老人了吧?
风骁骑走上前去,说不清为什么,不由自主的拜倒在白胡子老头膝下,原本微笑捋须的老头,突然间热泪盈眶,他赶紧扶起风骁骑,连声说道:“孩子,起来吧,起来吧!你终于还是来了,好!好!好啊!”
风骁骑也很奇怪,虽然他从不认识这个老头,但无端生出了亲近感,这种亲近感,除了在镜妹那里感受过,任何人都不曾让风骁骑有如此感受。
白胡子老头上下打量着风骁骑,许久后,说道:“很好,很好,你真是一个天下至纯之人,幸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