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镜水月对风骁骑说出这番心思时,风骁骑叹息一声,说道:“如果师祖他们果真如此残暴不仁,人家来寻仇有何不可?”
镜水月听得出风骁骑悲愤难过之意,其实她心里何尝不难过,“骁骑哥,过往恩怨情仇,一时也弄不清楚,我忧虑的是,为什么天云观要有如此残酷的考核法则?只为了维持武林地位吗?”
这句话问的犀利,风骁骑似有所悟,镜水月继续说道:“其实在师祖‘擎天师’那一代,正道不昌,天云观也没什么荣耀地位可言,尤其是‘浩宇魔尊’叶千行三次闯入天云观,来去如风,师祖‘擎天师’最后活活气死,而那个瞎眼老者,想必就是擎天师的师弟,武功非凡,可想而知,倘若那十八个弟子都活下来的话,叶千行未必能够如此轻松闯进天云观……”
“所以,镜妹你怀疑?”
“任何帮派无不希望自己门派发扬光大,枝叶繁茂,桃李人脉遍布天下,可天云观偏偏要自剪羽翼,这种非常人情,背后必定有很特殊的原因……”
“镜妹,你说的有道理,这么看来,现在仁云天师的八大弟子中,你不会去竞争这个掌门之位,天广师兄和地广师兄明年‘江湖点将大会’之后就回归自己门派,不会参与掌门争夺,那么就只剩下五个人……”
“其实还有一个师兄,年纪轻轻时就被外放其他门派,这么多年来一直没什么消息,但他也是有资格竞争掌门之位的……而且,骁骑哥,你还把你自己也给排除了啊!”
风骁骑笑笑道:“镜妹,你知道我的心思,我才不想去当什么掌门呢,我只想和你结伴行走江湖……”
镜水月内心一阵喜悦和感动,但她故作严肃道:“你不惦记掌门人之位?那种可以号令江湖的荣耀感……多少人向往啊!”
风骁骑急了,说道:“镜妹,苍天可鉴啊,我才不会去争什么掌门还是盟主,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就满足了。”
镜水月噗嗤一笑,说道:“骁骑哥,你紧张什么,我和你开玩笑的啊。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以前常听师父说起这句话,我其实一直不懂,可如今,你我就陷入了身不由己。虽然我爹爹打败了邓离,但他也基本无力再战了,长剑甚至都断了,哎……接下来,别说楚家了,能够晋级的门派都不是好惹的。到头来,避无可避的,还是你啊……”
风骁骑握住镜水月的手,说道:“镜妹,我知道你担心我,但身不由己这四个字,不能用在亲人身上,对父母妻女,我们应该是‘责无旁贷’,如果连这些事情都不管,所谓浪迹江湖有何意义呢?”
镜水月慢慢把头靠在风骁骑的胸膛之上,她发觉风骁骑变得越来越成熟,真正像个男子汉了,这样的胸膛,藏着一颗无惧而正直之心。
风骁骑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说起来,镜妹,你养父的武功真是深不可测啊,能打败邓离这样的人物,他那一刀的力量,俨然开通了‘雷脉’才可能有的威力!却被你养父一手醉剑击败了,早知你养父如此厉害,我们来潞州之前,他早该夺回‘剑仙山庄’的声誉了,何必隐忍到现在呢?”
“骁骑哥,你有没有注意到邓离怎么说的,他说我养父是‘剑奴’而不是‘剑仙’……”
“对,你不也说到,怀疑莫庄主是入梦了吗?”
“我也只是猜测,关于‘剑奴’的事情,我只在一本古书上见到过,昔日武术大宗师张角,似乎就用这招操纵过他手下的二十八宿将,只不过有的是‘剑奴’,有的是‘刀奴’,有的则是‘拳奴’罢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那本古书也语焉不详,更没说如何畜养‘剑奴’,它只说了四个断语——‘剑奴不详’,到底怎么个不祥,我也不知道,更不知该找谁去打听。”
风骁骑沉吟半晌道:“目前来看,只有一个人知道了……”镜水月惊讶了一会,很快就明白风骁骑的意思:邓离!
今晚就去找!出其不意,才能得到出人意料的结果。
当晚,风骁骑和镜水月没有采用偷偷溜进邓家山庄的方法,毕竟镜水月不会武功,而风骁骑的武功尤其是轻功也并不纯熟,镜水月说,既然没人想得到我们登门拜访,那我们干脆做的再彻底一些,以没人能够想到的方式进入邓家山庄。
于是,在这天晚饭之后,镜水月和风骁骑借口出门溜达,来到了邓家山庄门前,让家仆通报一声,说是镜水月与风骁骑前来拜访邓庄主。镜水月甚至买了些水果,又从家里拿了一些补品。
在镜水月的心里,她一直认为:赢一个人,未必能够得到对方的尊敬;冤家宜解不宜结,化解仇怨才是长久之策。今晚这一行,除了打探所谓“剑奴”之事,她还想尽可能和那个瞎眼老者见一面,这个想法十分大胆,然而她决心甘愿去冒这个险。
而她不需要说服风骁骑,因为无论她做什么,风骁骑都会支持她,理解她,以及,陪着她。
邓家大门很快就打开了,迎出门来的,是茹杏秋,只见她已经换过一身衣服,花样别致,但仍然是杏黄色,她脸上带着泪痕,明显哭过的样子,见到镜水月和风骁骑二人,她还是笑了出来,虽然风骁骑耍计赢了她,她并不恼恨风骁骑。
镜水月大大方方拉住茹杏秋的手,好像多年不见的姐妹一般,说些三五闲话,一路走到邓家大厅时,竟然已经和茹杏秋混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