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定晔险些喷笑出声,给了她一个赞,继而道:“可这大晚上,天寒地冻,去何处寻野蒜?莫说野蒜,野葱也没几根啊?这里是皇宫,不是城郊的乱葬岗里的坟头啊!”
猫儿立刻接话:“哎哟我这记性。此前在乱葬岗里藏了几千年,整天在各家坟头上窜,吃着野蒜野葱,险些以为宫里也到处都是这些宝贝。”
萧定晔向她使个眼色:“那胡阿妹,你说怎么办?要不先将这些肉从骨头上剃下来,等寻见了野蒜再一起吃?”
猫儿将嘴吧唧的响亮,半晌才唉声叹气道:“还是先长在她们身上,养着吧。肉得现割现吃才好味,那些个腊肉费牙口。”
萧定晔反问:“养多久呢?本阎罗王的这些个兄弟也好提前做准备,好上来拿她们啊。”
猫儿又“唔”了一声,思索半晌,方道:“等开了春,先看看这几人胖了没。要养的胖乎乎才好吃。等养胖了,妹妹若嘴馋,提前给阿哥报信。”
萧定晔叹了口气,扬声道:“只有这样啦!本王就你一个妹妹,我不疼你谁疼你?我不顺着你谁顺着你?那走吧,让她们先养着吧?”
猫儿立刻被肉麻的抖了几抖。
一瞬间,院中的“小鬼”们飞个干净,只留下树梢上的萧定晔和胡猫儿两人相视一笑,静悄悄望着院中几人的动静。
隔了几乎有半柱香的时间,院中众人方渐渐回神,得知并未死,七手八脚的相互解了绳子,连哭带爬的进了殿里。
猫儿得意的同萧定晔道:“信不信?她们这一辈子都不敢胖起来!”
*——*——*
外间梆子敲了四声。
废殿院里,大黑依然是一副探首往井里瞧的模样。
偏殿里没有点蜡烛,黑魆魆中,萧定晔问道:“知道今儿替你出头,除了你说的要利用你,还有什么用意吗?”
猫儿叹了口气:“还想让我看顾你阿婆。你阿婆堂堂皇太后,需要我这么个自身难保的小宫娥来看顾,可真是有缘啊。”
他不理会她的调侃,点头道:“明白就好,你要护着废殿的人,我也有我要护着的人。你同我对外关系不睦,你去探消息,不打眼。”
她吃惊的半张嘴:“还不打眼啊?我可是堂堂猫妖!”
他睨了她一眼,问道:“你还有何事要说,尽快。”
她忙忙道:“泰王让我今儿天亮后去金水河,同皇上偶遇。皇上让我过几日去御书房上值。”
他“嗯”了一声,道:“三哥现阶段做任何事,都是想为你和父皇制造机会,你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父皇那里,你拿捏好分寸,莫真的上了龙床。”
她反问道:“我若真上了龙床,又如何?”
他倏地箍着她颈子,虽未用力,却也咬牙切齿道:“本王就杀了你,还要废殿所有人为你陪葬!”
她看着他气急败坏的神色,并不怵他,只“扑哧”一笑道:“以后莫用钱财来威胁我,将姑奶奶服侍好,我就不上龙床。”
他咬着后槽牙道:“我真想弄死你!”
外间传来两声鸟叫,他收回手,最后一次道:“将狗送走,莫让它暴露自己人。”
她嘟囔道:“找狗也是你说的,送狗也是你说的,猫猫狗狗就这般没有尊严?”
他再睨了她一眼,轻轻开门往黑暗中一跃,不见了踪影。空荡荡的院落里,只余大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喃喃自语道:“你便是走,也该说说大黑怎么了啊,把人家定在那里算怎么回事?”
日头渐起,随着大黑渐渐能恢复动弹,也到了起身之时。
猫儿思忖着如何向五福提送狗之事。
这位小阿弟才八岁,平日兢兢业业,投奔了著名的猫妖,便算是自绝于社交,再没有小玩伴。好不容易来了只狗,能释放他的孩童天性。只不过让他快活了两日,就要送走,颇有些残忍。
五福在昨日的混战中也挂了彩,此时肿胀着脸庞,却快乐的像只乡间耗子。
一大早醒来,自己还没洗漱,就先为大黑准备狗食。等将狗食端到大黑面前,他还在同它咬耳朵:“少吃些,吃多了姑姑要生气……”
猫儿叹了口气,刻意板着脸过去同五福道:“看你带来大黑,生了多大的事,整个废殿的人全搭上了。”
五福在此事上头脑分外清晰。
他往殿中一指:“是白才人招的祸事。”
此时罪魁祸首白才人正趴在殿中炕上,由着春杏往伤处擦药,正疼的哎哟连天。听闻五福在院中指责她,立刻张声斥责道:“今后莫再寻我要糖吃。”
五福听闻,羞愧的舔了舔嘴,忙忙改了口供:“不是的不是的,罪魁祸首是另外一位白才人,不是我们废殿的白才人。”
猫儿将话题转到大黑身上来:“它吃的这么多,姑姑养不起。你这小身板这么瘦,毛发枯黄,你也没有多的肉能分给它。听姑姑话,把它送回去好吗?”
五福一把抱住大黑,无论如何不撒手。
大黑也偎依在五福身上。
兄弟两你侬我侬,倒显得猫儿是个要棒打鸳鸯之人。
猫儿无奈,心中又咒骂萧定晔。
好好的人不走正道,非要钻井口,逼的好好的狗儿无路可走,逼的要她来当这个大恶人。
她只得退而求其次:“姑姑睡眠浅,大黑夜里总叫嚷,吵的人头疼。”
五福对此颇为怀疑。是谁之前一睡睡了七八日,一直睡死过去,为自己招来了一场丧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