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福再一次请来了她前夫,吴公公。
吴公公只当她着急想见皇帝,只得劝慰道:“猴急吃不了热豆腐,再等等……”
猫儿摆摆手,问道:“公公同我说一说从宫外带物件、又从宫里送物件出去的规矩。”
此时正值未时,午饭刚用过,晌午饭还不急着做。吴公公清闲,便也不着急离开,取了个小杌子坐下,同猫儿细细讲起带物件进出宫之事。
概括起来,主要按进出宫的人员身份分两种情况:宫内人和宫外人。
宫内人,回宫检查松散。可出宫,如若携带贵重之物,要有上官的条子,才能被放出宫。
宫外人,进出宫都要查看携带之物,以防夹带贵重物品出宫。
猫儿奇道:“那兵部尚书家的李姑娘,回回进宫从我这儿带走的妆品不老少,她就能带出去?”
吴公公笑道:“守宫门的侍卫皆属于兵部,都是老油子,可以不识旁人,却不能不认识李家人。李小姐带走的妆品尚算不得贵重物,自然能带出去。可即便她是李家人,贵重物也不是能轻易带进带出的。”
她好奇道:“如若她进了宫,宫里有赏赐,她难道都带不出去?”
他耐心替她解惑:“各位贵人但赏下东西,各宫的内侍们便要先一步去宫门上通传。如此李小姐出宫,才不会被拦下。”
猫儿听过,无奈的叹口气。
查探的这般严,想让李巾眉从宫外带大批珍珠进来,是不可能了。
吴公公自从退亲后,心情大好,也十分大度的不去计较和猫儿的那些过往。他见她对进出宫的规矩感兴趣,又不厌其烦的补充道:
“当然,以上的规矩都是约束旁人的。像太后、皇后、四大妃子和诸位皇子是不在其列的。”
猫儿一瞬间想到了萧定晔。
顺着萧定晔,又想到了他欠着她的那些珍珠、蜂蜡和干花瓣。
她旁的没记下,在慈寿宫,他从地底下钻上来时,对她的承诺她可记得清清。
他说:“你想要什么,本王都给你。”
她当然拎得清自己的分量。
便是他话中意给她画了大饼,她也知道她若全然信了他,那就是她幼稚单纯了。
她自然不能要那张大饼。
充其量,她也只能在饼上咬一小口。
这一小口也不是她去乱啃的。
那些珍珠、蜂蜡等,可是从一开始,在箭亭他将她绑在箭靶子上捉弄时,曾应承了她的。
然而萧定晔那厮昨儿夜里对她起了不轨的心思,她此时去寻他讨债,无异于与虎谋皮。
她只得先将珍珠之事放下不提,转去操心花瓣之事。
她亮如繁星的眸子,立刻瞄上了明珠。
明珠被唬的后退一步。
但凡这位姑姑用这种熠熠目光瞧向她,嘴一张必然要说“你路子广……”然后给她出一些难题,让她抓耳挠腮难办成。
早先办不成时,她还能偷偷摸摸去寻随喜公公。
然而最近一个月来,她这细作的本职工作做的不好,随喜回回瞧见她,不打她鞭子已是极大的仁慈。
她现下哪里敢轻易往随喜眼睛里蹦跶,便是远远瞧见都得溜边边。
然而怕什么就来什么。
猫儿挤出个笑脸,同明珠道:“你路子广……”
这如紧箍咒一般的三个字,噎的明珠喘不过气来。
猫儿根本没瞧出明珠的无奈。
她理直气壮道:“你路子广,去同宫里的苗木主管攀攀交情,让他将各园子里换下来的花花草草都交给我们。可适当孝敬些银子。”
明珠心里几欲长泣,慢慢放下锤盅,磨蹭着起了身。
猫儿终于看出来她的为难,不由松了口:“同他说,最多要未来两个月的花草便可。”
明珠终于敏感了一回。
她诧异道:“为何只要两个月的?两个月后,姑姑不做妆品的买卖了?”
一句话立刻将白才人、春杏和秋兰招到了身畔。
几人纷纷望着她,叽叽喳喳道:“不做妆粉买卖,那做什么?拿什么换银子?”
秋兰最担忧,她着急道:“我平日能挤出来的时间,只够用来捶妆粉。若姑姑改了行,不适合我,我可如何攒银子?家中借据的很,就靠我在宫里的这些银子过活。”
猫儿一滞,立刻说不出话来。
两个月后她出宫,这买卖自然是要挪到宫外做的。这些人不再出力,猫儿自然不可能偷偷进宫给她们发工钱。
然而,眼前这几个人,确然都在等着工钱解贫困。
她心虚道:“没说要改行……我是觉着,两个月后到了春日,万一我们在废殿院里栽了花花草草,自给自足,就用不着求旁人。”
众人皆松了一口气。
春杏却指出了猫儿方才话中的纰漏:“便是春日我们在院里种下花草,要等到开花,也要到夏日或秋日,哪里会刚种下就能开花。我们要同苗木总管搭上关系,这关系就得往十年以上缔结。”
白才人呜咽一声:“十年……我都老了……莫非还要窝在这废殿里?”
猫儿只得先采纳了春杏的建议,转头同明珠道:“就去同苗木主管说……宫里以后撤下来的花,姑姑承包了。该给的银子,不会少他一文。”
她回了配殿,去炕上拿出钱箱。
退亲那日总共得了七两礼金。她从中取出五两散碎银子,又刨下去一半,余了二两。忖了忖,又狠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