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贞立刻转头看他,面上带着些委屈:“皇祖母说,你们中原女子定亲后,要时不时为夫家做鞋子罗袜,方显得贤惠。鞋子难做,我方换成小裤。这可是我此生第一回拿针线,怎地殿下竟然如此不领情?”
皇帝此时的心绪渐渐有所好转,看着自家儿子,似笑非笑道:“你该如何做?”
萧定晔瞧着他阿爹的神色,这分明就是等他当场试过底裤,并发表一番赞扬未来侧妃的长篇大论。
他心下将请穆贞过来的人赐死了千百回,只觉耳根子有些发疼,脑勺后凉飕飕,仿佛有一道目光含恨盯着他,并且暗暗磨着牙。
然而他想错了。
猫儿此时仗着皇帝的目光不能拐弯,瞧不见这边,此时正同戴大人低声聊的热火朝天。
“皇上竟然对皇子侧妃这般给面子,可见极满意这件亲事呢。”她啧啧叹道。
“皇上没有公主,如今有个光风霁月的姑娘站在面前喊‘父皇’,内心里不知多激动。”戴大人啧啧叹道。
两人低调的聊了一会,开了个盘口。
“十两银子,我赌五殿下不会试穿小裤。毕竟皇上再疼儿媳,可还是要顾着儿子的。”戴大人道。
猫儿却有些迟疑,半晌道:“我赌他会穿。”
戴大人眉头一蹙:“你有何凭证?”
猫儿心想,萧定晔可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心机皇子,就靠着亲家之势建功立业呢,如今只怕是不敢得罪侧妃。
她只将下巴一抬:“准备好银子吧。”
话毕,两人齐齐探出脑袋,等着看皇家人的反应。
此时萧定晔已僵持的站了有半盏茶的时间,对着他父皇投去求救的一眼:孩儿好歹是位皇子,我不要面子啊?!
皇帝想了想,转头和蔼的看着自家儿媳:“这件事,你们小两口下去……”
穆贞却不依不挠,强调道:“殿下怎地这般不解风情?我这可是第一回,第一回啊!拿针线可比当年学骑马射箭难的多。”她举起手指给众人看:“扎了多少个窟窿眼儿。”
在场的众位臣子如人精一般,通过方才一段戏已明显发现了皇帝情绪的好转,此时自然是要顺着穆贞姑娘,好让皇帝的心情再好一些。
“针线难,极难,确实比骑马射箭难的多。”众人点头道。
萧定晔眼风如钉子一般打了过去:闭嘴,你们是糙汉子,拿针线自然觉着难!
皇帝经此一回,便不由自主倾斜向自家儿媳:“穆贞说的有道理。”
穆贞立刻喜上眉梢,往挎包里一翻,一条小裤立刻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那是一条花里胡哨的小裤,其上绣着容纳百川的花色。
她语气中有些骄傲:“皇祖母说,殿下生性fēng_liú,我猜测殿下定然中意色彩斑斓。”
她大方得体的将小裤往萧定晔面前一摆:“夫君请试穿。”
所有目光都盯在了萧定晔的面上。
萧定晔已急出了满头汗,愣愣盯着皇帝,最后一回求助道:“父皇,孩儿……孩儿……”
皇帝一连串的咳嗽立时喷了出来。
萧定晔一咬牙,黑着脸扯过小裤,垂首就往后面暖阁行去。
猫儿满足的向戴大人伸手:“十两银子,概不赊欠。”
戴大人含笑喟叹:“皇上心情真好了,这十两银子,值!”
待萧定晔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时,猫儿袖袋中已多了一张面值十两的小额银票。
穆贞祈盼的望着他,连声问道:“可合身?”
萧定晔垂着眼,低声道:“合身,极合身。”
皇上“呵呵”一笑,各位臣子和内侍宫娥们齐齐吁了一口气。
皇帝欣慰道:“你们夫妻行事,小事可以不拘小节,然在大事上,一定要守礼、守法,要时时刻刻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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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