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在避嫌。
无论自家儿子对胡猫儿是否真有情,作为老爹,皇上都不能再牵涉其中。
太后处也不成,胡猫儿已去求过,铩羽而归。
胡猫儿该是还未对太后捅破淑妃与泰王的真面目。在这宫里,凡是要捅破一个秘密,必然要有大量的证据做支撑。
否则便是攀咬。
随意攀咬主子,是杀头的大罪。
提前去向皇后说情,只能有五殿下来做。奴才是没有那个面子的。
胡猫儿自己也该知道,皇后不待见她。否则以她雁过拔毛、不放过任何机会的性子,定然早去向皇后娘娘求过情。
各方形势都琢磨过,随喜深深叹了口气。
此事不容乐观。
自家主子前日跟随京郊大营的将士出京训练,虽是徒步行进,都已过了三日。
便是主子今日半夜收到信,再回信,再赶回来,只怕也要到后日。
后日,以泰王和淑妃行事的风格,胡猫儿只怕已经被讨去,且拔过了两层皮。
这一夜,重晔宫能踏实入睡的人极少。
到了第二日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暗卫已将收到的回信急急送进重晔宫。
随喜打开蜡封的小竹管,从里间抽出一撮纸卷,仔细撑开薄如蝉翼的回信。
其上只有一行字。
捉泰王妃。
……
同一个院子里,胡猫儿所居的配殿里,秋兰看着眼底青紫的猫儿,安慰道:“姑姑莫担心,姑姑去何处,我都厚着脸皮跟去的,万不会让姑姑眼前没有熟人。”
她不知猫儿和淑妃、泰王之间的纠葛仇恨,所做安慰不过是徒劳。
猫儿摇摇头,并未做多的解释,只疲乏道:“我不能去。”
然而能不能留在重晔宫,能由着她吗?
自由,自由,多么难以企及之事。
她数次拼着命去追求的,也不过是“自由”二字。
可一天不离宫,她就不能拥有,她就要被人捏扁搓圆,她就很难活下去。
她起身出了院门,顺着宫道信步而出。
清晨起了些白雾,衬托的整个宫殿云蒸雾罩,仿似仙界。
她细细想着此事的转圜希望,待被宫道阻路时,方发觉已到了淑妃的宫殿外。
她绕着眼前的宫殿行了一圈,毫无破绽,周遭的树上连蜂窝都没有一个。
待她重新回了重晔宫时,她的面色越加憔悴。
秋兰对她的煎熬十分难理解。
见她此时坐在床榻上,连早膳也不用,不由狐疑道:“姑姑若实在不愿意去,拒绝便好,哪里用得着这般伤神?”
猫儿缓缓看向她,喃喃道:“你我是下人,此事是随意能拒绝的?”
秋兰睁大了眼睛,点头道:“当然能拒绝啊,姑姑可和旁的宫女儿不一样。”
她从柜中翻出圣旨,递到猫儿眼前:“姑姑可是御封的四品女官,从圣旨上就归了重晔宫。”
猫儿心中一动,立刻捧了圣旨细瞧。
明黄锦帛上,几个大字龙飞凤舞,分外清楚:“……兹晋升为四品女官……拨入重晔宫。”
拨入重晔宫。
巨大的惊喜一瞬间将猫儿淹没。
她从床上一跃而起,扑向秋兰,一把抱住她,在她面颊上狠狠吧唧了一下,抱着圣旨笑的停不下来。
外间耳房里,随喜正同暗卫低声商议要事,听闻配殿传出的一阵狂笑,不由叹了口气:“胡猫儿这是着急疯啦……”
------题外话------
今天想四更,一万三千多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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