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再加一点点盐粒,她就是刑部大牢里嘴最牢的女囚犯。
萧定晔立刻停下手中石碾,上前蹲在她面前,拿起半碗药酒闻了几闻:“酒劲不大啊!我记得以前你是很能喝酒的……”
猫儿吆牙望着他,陡的出手将他推倒在地,立刻上手就要扒拉他鞋子:“你来试试,我倒看你能忍不忍得了痛……”
他立刻抽腿要逃,她已经饿虎扑食一般压住他,哈哈一笑,拉脱他的鞋子和罗袜,毫不客气将手中药酒往他脚底板上抹去……
没动静。
萧定晔哈哈一笑,一个抖都没打。
她一蹙眉,什么情况?她还就不信这个邪。
她手一伸,又沾了一把药酒抹上他的烂脚板。
继续没反应。
再抹。
再没反应。
还抹。
还没反应。
她不禁扭头看他:“你是活人不?”
他缓缓起身,坐在她身侧,低头不语。
神情一瞬间有些孤寂。
半晌方端过酒碗,抬起她腿搭在他膝上,轻声道:“今晚只有药酒,明日我便去村子寻药膏来。你痛就咬我。”
话毕,替她轻轻涂抹着药酒。
她初始还能忍,继而便觉着很有些熬不住,一把搂住他颈子,咬着牙埋头在他怀中。
他身子一顿,手上动作越加轻柔。
不知过了多久,她察觉到他已住了手,方抬起身子,长舒了一口气:“再来一回,我真得死……”
他看着她的痛苦,要将她留在此处的心思越加坚定。
待他也为自己涂抹过药酒,方起身洗过手,就着夜色一圈又一圈碾着糯米。
一个份的妆粉用量并不大。
四更时分,便已研磨了小半碗糯米粉。
余下的便是等清晨时分,要去摘红花。
两人不好再各自回住处惊扰主人家,只靠着石碾眯了眯眼,便被一阵叽里呱啦的说话声吵醒。
一位朝气蓬勃的少女拍着猫儿肩膀,兴高采烈道:“阿姐,莫贪睡,我带你去摘红花啊!”
猫儿忙忙起身,脚踩在地上,已无之前那般痛。
她就着身畔盆中水洗漱过,要跟着少女前行。少女忽的一改脾性,扭扭捏捏不抬头:“昨儿明明是个叫花,现下怎地突然就……”
少女目光含羞往身侧瞟,猫儿扭头瞧见已站起身的萧定晔,不禁抿嘴一笑。
明明昨儿她也是个叫花,也和萧定晔一般沐浴换衣,她便没有受到被人“惊为天人”的待遇。
偏偏萧定晔并无翩翩美男子的自觉,只肃着脸漱口净面。动作虽快,响动却极小,完美的展示了宫廷礼仪的风姿。
少女痴痴站在一旁,神情有多呆滞,面上红晕便有多浓烈。
猫儿立时抓住了机会:“阿妹可会做鞋子?我这外甥,缺一双好鞋呢!”
少女惊醒,含羞垂首,忍着羞臊低声道:“千层底,全村我纳的鞋底最牢……”
猫儿忙忙吹捧道:“阿妹看着就心灵手巧。不知做一双鞋需多久?我们在此处小住几日,若同大家感情好,兴许会长住呢。”
少女闻言,立时抬首,满脸的跃跃欲试:“三日就能得……”
她往萧定晔面上再瞧一眼,心中只纠结了半分,立刻抬手往远处一指:
“那块山坡上就有花红……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得先回家去……”
再瞟一眼萧定晔,面上已红的仿佛煮熟的虾子,立刻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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