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坊里,萧定晔带着猫儿,将赌钱的各种玩法都经历遍,有输有赢,同场中的运气一般的赌棍相比,没有出挑之处,只为着拖着时间。
然而诸般长久的时间过去,两人并未发觉有何异常。
除了番人确然比旁处多之外。
梆子声响了三声,萧定晔和猫儿站到了外出的小门前。
守门的汉子是大晏之人,他抬头望着两人,似有所等待。
猫儿忖了忖,二话不说赏了一个银锭。
汉子眉头一蹙,又懒洋洋起身打开门,两人立刻闪身而出。
午夜的冷意瞬间侵袭而来。
四周一片黑寂,除了有个别叫花子在近处流连,再无旁人的踪迹。
萧定晔牵着猫儿前行,下意识竖起了耳朵。
踩雪声只从脚下发出,暂且没有被人跟踪的迹象。
马儿还在远处等待,神情十分温驯。
两人解开缰绳上马,打马缓缓前行。
待再过了几息,猫儿什么动静都未听到,却听萧定晔忽的压着声音着急道:“快,有人追上来!”
她立刻夹紧马腹,甩动马鞭,马儿如风一般窜了出去。
身后尾随之人再不遮遮掩掩,暗夜中立刻多了数声“啪啪”马鞭声。
什么东西瞬间撕破湿润空气,掀起尖利疾风。
萧定晔瞬间从马背上跃起,落在猫儿的马上,背对着她,大喊道:“再快!”
全身的暗器已根据动静向黑暗中抛了出去。
几声闷呼声响起,空气中立刻掺杂上微微血腥之气,继而又被风吹散。
哒哒,哒哒,哒哒……
马蹄透过积雪在青石板上留下清晰声音,互相追逐不停歇。
偏僻处往前,依然是偏僻处。
再往前,显出亮光的轮廓。
是正街。
马身迅速往亮光处而去,激起积雪片片。
小铺子早已闭户,两旁的酒楼还热闹非凡。
酒楼前面是茶馆。
茶馆前面是接连几家青楼。
深夜的繁华终于在这些地方显示而出。
可身后追来的人并未被热闹和亮光从击退,仍然死咬不放。
萧定晔手腕一抖,将五指间所夹的飞镖猛的丢出去,趁着又有两三个追兵掉下马时的混乱间隙,转身抓着猫儿纵身一跃,往路边一间楼里开着的窗户跳了进去。
马依然如利箭一般往前窜去,追兵们毫不迟疑的继续跟着马。
猫儿和萧定晔藏在窗户里,齐齐长吁一口气。
屋里一团漆黑,空气中香气浓烈。
外间莺声燕语,丝竹声声,显示着二人藏匿之地。
是青楼,是比旁处安全数千倍的青楼。
猫儿立刻抬手向萧定晔的身上检查去。
他按住她手,先检查她。见她并无受伤之处,方一把搂住她,后悔道:“今儿不该带你出来,那些人马术、武艺皆上乘,若不是积雪路滑,今儿便要遭难。”
猫儿顾不得这些,从他怀中挣扎出来,按着他的手臂着急问道:“你可受了伤?”
触手处已是一片湿润。
她大惊,声音里立刻染上了些许哭腔,着急道:“怎么办?趁现下那些人未追来,我们快走,先去治伤。”
他忙忙道:“不打紧,只是些许皮外伤。”
她再去检查旁处,见果然只有手臂上的一处伤口,方略略放下心,撕下衣衫为他勒住伤口,自责道:“定然是你我上妆何处显露了破绽,被他们认了出来。”
此处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萧定晔掏出火折子点燃灯烛,拉开房中的衣柜。
两人不说伤处,只衣袍已有多处割伤,这般出去一定会引人怀疑。
这是一位姐儿的房间,衣柜里皆是女子的衣裳。
萧定晔已是扮过女装之人,心中防线早已突破。
他立刻从衣柜中取出两套衣裳,低声道:“先换上衣裳下大堂,瞧见有汉子出青楼,我们便混着跟出去。”
……
班香楼是江宁数一数二的青楼,一年三百六十五日,班香楼高朋满座,从未有过买卖零落之时。
楼下丝竹声声,楼上欢声笑语。
有瞌睡来的早的恩客,已搂着姐儿快活了一回,此时顺着楼梯而下,看着仿似是要离去。
一个衣着合身的姐儿和一个衣衫紧绷绷短了半截的姐儿,一前一后踏了楼梯,跟在了那恩客之后。
待到了大堂,恩客搂着姐儿说了许多悄悄话,方抬脚站去门外。姐儿立刻远远向外挥手,扯着嗓子喊道:“张三,将马车赶过来,来接张老爷……”
萧定晔与猫儿心下一喜,便要抬脚跟出去,将将到了门边,迎面倏地进来几人,两人不好躲闪,直直撞了上去。
鼻息中皆是夜风裹挟着的浓浓灰尘气息。
是追逃的气息。
耳畔继而传来叽里呱啦一阵呵斥。
萧定晔一把拉住猫儿后退几步,两人仓促向几个番人行了礼,转身便往大堂深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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