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定晔一把将猫儿搂在怀中,坚决道:“不成,青楼不是正经地方,危险更多,我怎能将你留在此处。我夫妻二人一定要在一起。”
猫儿便叹口气,觉着自己学什么上妆,应该早早就掌握一门保命的手艺。
她思忖半晌,脑中忽然有个主意,低声道:“方才在楼梯下的椅子上坐着的两个人,其中那个汉子,你可认出是谁?”
萧定晔点点头,面上又流露出一丝反胃模样。
猫儿便觉着自己这个媳妇儿,特别对不起自家夫君,她期期艾艾道:“你该记得,朱力五郎,对你有兴趣……”
***
四更渐近,班香楼的大堂上,恩客和姐儿身影渐少。
要过夜的恩客们大多数已搂着姐儿进了房,不留夜的也到了要回家之时。
朱力五郎饮了些酒,望着眼前两个女子,那酒意原本上了头,后来又下了头。
两位女子都是千娇百媚,令人心痒痒的不校
可其中一位虽身段不俗,却有些矮。他便由着他的心性,将目光长久的聚在身材高大的女子身上。
此时这位女子用巾子遮了半边脸,含羞带臊的哭诉着:
“我家夫君进来已有一个时辰,我同姐姐跟来寻那狐媚子,到现下都找寻不到。到了要纳妾的当口,夫君竟然还忍不住要来青楼,真真是丢了老王家的脸啊……”
猫儿见这朱力五郎只顾着用眼睛吃萧定晔的豆腐,立刻加了一把火,也提着巾子遮着脸,哭诉道:“夫君再这般行止无状,莫纳不到新妾室,便是我们这些旧人儿也不愿跟她。等回了家,我们就寻他和离,自此婚娶自由,再不理会他。”
朱力五郎一听,立刻插话道:“果真的?你们果真愿意离开王公子的?”
他口中着“你们”,眼睛却自始至终未离开过萧定晔的脸。
萧定晔的心中酸水如波涛翻腾,面上却不能做出任何恶心之色,只咬着牙,夹着嗓子道:“夫君不仁,我等便不义。寻他作甚,现下就回去收拾好包袱皮、写好和离书,等他回来签字画押。”
猫儿抬头对着朱力五郎讪讪一笑:“今日事原本是王家的家事,可大家都是女人,我等不愿令妹受委屈,方才同公子上两句。请公子回去多劝劝令妹,让她莫在一棵树上吊死。大晏的男子……除了个别人,大多不靠谱的很。”
朱力五郎立刻接过话头,附和道:“没错的,大晏男子花心的,不如我们呼塔国的。就像我的,痴心的,只喜欢高大女饶。”
他正着,便想要探手牵上萧定晔的手。猫儿忙忙拉着萧定晔后退几步,长叹一声道:“我等姐妹与公子就此别过,日后我们同王家再无瓜葛,只怕与公子也无重遇之日,公子保重。”
她转身扒拉着窗户沿往窗外探了探首,吃惊道:“马车不见了!”又同萧定晔叹气道:“外间雪还在下,妹妹你早年冻疮旧患又发作,没有马车如何是好?你的脚一沾雪水就会疼痒难耐啊!”
萧定晔立刻翘起一只脚,做出难受模样,哭唧唧道:“咱家夫君都靠不上,马夫又怎能靠的住。那马夫定然看下雪不停,偷偷赶车出去赚私房银子。”
两人正正伤心伤神间,五郎忙忙道:“马车的,我有的,送你们回家的。”
萧定晔抬起汪汪泪眼,咬唇道:“如此可方便?可会耽搁公子要事?”
五郎便笑道:“我只会吃喝玩乐的,哥哥弟弟们不指望我的,没有要事的。送你回去的,就是要事的。”
他起身大步出了青楼,前去马车边上吩咐几句,重又进来,往后院方向一指:“角门的,有马车的,让你一步不踩雪的。若是有雪的,你放心……”
他往萧定晔身边凑去,附在他耳畔低声道:“若有雪的,我扌包你上车的,不会让你沾水的……”话刚罢,便往萧定晔耳中吹上一口气。
萧定晔使出全身的力气,方忍住给他一暗器的冲动,只紧紧捏着帕子,低声道:“有劳公子,奴家都记在心里呢。”
……
雪花飞舞。
班香楼角门处的马车缓缓驶离,往无尽的黑夜而去。
的车厢将危险隔离在外,车厢里的气氛诡异而暧昧。
朱力五郎坐在萧定晔正前方,两腿前伸,离萧定晔的膝盖只有几寸之远。
这厮他娘的是故意的。
萧定晔一只手挽着猫儿手臂,另一只手心里已捏住了一柄飞镖。
他没有受过这种屈辱。
他过往伪装自己,纵然心中有多憋屈,可也是个堂堂大老爷们儿。只有他调戏旁人,断不会有旁人敢调戏他。
他十六岁上,京外来了个断袖,在街面上遇见他,只对他做了个下流姿势,便被他一脚踢的断子绝孙。
自此再没有人敢轻易打他的主意。
他萧定晔堂堂一皇子,除了取悦自家媳妇儿,没有过取悦旁的女子和男子的先例,今后也断不会有!
雪花依旧在扑簌而下,马车里有些冷。
猫儿与萧定晔都打扮单薄,现下出了青楼,便受不住这般的寒冷。
朱力五郎却是一副如沐春风的模样。
他哈哈一笑,道:“美人儿冷?可要我的帮你暖暖身子的?”
这声“美人”是唤的萧定晔,要暖身子也是冲着萧定晔。
萧定晔一咬牙,扭捏的摇了摇脑袋。
朱力五郎已毫不迟疑的伸出了爪子。
“阿嚏!”惊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