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大人有些游移不定。
这位皇子传闻中是个纨绔,尽管这两年有些起色,可能耐究竟如何,他未亲见,不敢妄言。
可现下的情形,他必定是要留守江宁,以防番人同大晏人勾结,要做出什么重大祸事。还有那朱力五郎,等捉了人,逼供吐了口,得出的重大消息,需要他来做出对应决策。
他忖了忖,道:“我将身边长随阿蛮交由公子,他不但会一门番邦语,武功还不弱,能同公子做配合。
此去番市只有一条大路,骑马两日就能到,沿途有一间脚店可做歇息。下官再派出二十名暗卫,从另一条路绕去番市,以做接应。”
萧定晔点点头,抬首看了看色,道:“帮工那处,还需殷夫人前去安排。半个时辰后,两拨人马在永芳楼楼前汇合。”
……
客房里,猫儿再为萧定晔上好妆,开始准备包袱皮。
萧定晔望着她忙碌的身影,上前牵着她手坐在床畔:“这回,我不能带你去。”
猫儿吃惊道:“你……你不带我,谁给你上妆?此去一连几日,便是你不洗脸,可面上油脂、上雪片,也会脱去妆粉。”
他摇摇头道:
“无妨,既然已经确定番饶目标并非是我,便是我显露真容,也并无干系。
我去寻朱力家谈提亲之事,只是个借口。等真到了番市,形势多变,能否用的上‘王谋士’的身份,都还未知。”
她着急道:“可昨夜,你要同我一起过年……你,你怎能话不算话?”
他将她拥在怀中,长长叹了口气:“此行危险,我不能带你去冒险。若事情顺利,最多五六日便能回。你乖乖在殷家等我,我应承你,一定会安全归来。”
她眼圈一红,喉中已开始哽咽:
“你如何应承我安全归来?朱力家的儿女全都在江宁,纵然过大年都未回番市同父母团圆,明番市定然是已发生了不可控之事。
此时我更该跟着你,随时帮你变换容貌,更好脱险。”
他坚定道:“不可,往日数回我带着你,是因为当时无必须同你分开之理。此回不同,你待在殷府中,比别处都安全。我不能再让你以身犯险。”
猫儿见他神情郑重,语速又快,心知一时半会磨不下他的决定。
她只得搂着他,叹气道:“你莫挂心,我应承你便是。”
他长吁一口气,想起前事,又叮嘱道:“也莫又闹出选圣夫的幺蛾子,否则为夫回来,第一时间就杀了那人。”
猫儿扑哧一笑,心下又郁郁,将他全身暗器都检查过,见他已武装到了脚尖,方略略松了口气,低声道:“你放心,我不同你闹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