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房里还遍布着此前沐浴过的水汽。
猫儿就着盆中的清水洗去面上脂粉,显露出她的真容。
萧定晔靠在耳房门边,看着她消瘦的脸庞,以及面上的憔悴之色,心中软的再也强撑不起任何的火气。
他迈进门槛,站去她身后,环着她的腰,望着铜镜中的她,低声道:“怎能养成没有我就睡不着的习惯?!”
她将巾帕浸湿,转身为他擦去面上斑驳妆容,反问他:“没有我,你可能睡得着?”
他极低的叹口气,摇摇头:“不能,白日忙碌的时候还好,夜里躺在床上,心里想的都是……”
他余下的话没有出来。
她踮起脚尖,重重的吻住了他。
他毫不迟疑的给她回应。
他带着她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出了耳房,凭着记忆往床榻方向而去。
他扌包起她将她放去床上,自己也跟着上去。
他几乎迫不及待的解开了她的衣裳,也忙着去解开自己的。
等他再将她揽在怀里时,耳畔呼吸声清浅而悠长。
他日日挂念的人躺在他的臂弯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探手摩挲着她的面颊,她便不知不觉的想要避开他的手,更深的将脸埋进他的颈窝。
他垂首轻轻吻在她额上,一下又一下抚着她的背,低声道:“好好睡吧,为夫陪着你……”
沉睡的时间仿佛极久,又仿佛只过了一息。
猫儿于睡梦中忽的转醒,往床榻边上一摸。
身畔没有人。
她一咕噜爬起身,坐在黑暗里怔怔许久,对昨夜的“艳遇”有些懵懂。
昨夜到底是萧定晔真的来寻她了,还是只是梦,只是她思夫太甚的一个梦?
她觉着身上有些凉意,便觉得不该是梦。
她没有果睡的习惯,更何况是在这四周皆是危险的地方。
却也不一定,万一她梦里发花痴,将自己剥成了这般呢?
可空气中分明还有淡淡的铁锈味!
外间色已有些发麻。
院外的墙头上,一身黑衣的阿蛮低声同萧定晔道:“来的不仅仅是暗卫,我家大人和少爷也来了,都掩藏在城外,只等今夜一更时分进城。”他的话语中是满满掩不去的兴奋劲儿。
萧定晔思忖半晌,立刻道:“既然人手足,所有队伍分散开,八路直取七国和朱力府,一路直取府衙,要斩断他们的后路,不可让一人脱逃。”
阿蛮点点头,正要翻墙离去,又回首道:“的房中此前掳来的那两人,半夜竟然逃了,可有危险?”
萧定晔忖了忖,道:“你去街面上寻一寻,寻不着也便罢了,应该无甚大碍。”
阿蛮翻墙而去后,萧定晔坐在墙头遥望远方。
灰麻的色下,远处已飘起炊烟,该是府上后厨开始准备早饭。
再过不了多久,这府上的人都要陆续起床,准备开启新的一日。
他一跃而下,悄无声新跑去檐下,轻轻推开门闪了进去。
“谁?”猫儿警戒问道。
他立刻进了寝房,见她愣愣坐在床上,不由解下冰冷外裳,低声道:“怎地醒来这般早?”
她立刻爬起身扑进他怀中,紧紧搂着他:“我以为夜里不是你……”
他揽着她躺去被窝里,吻在她额上,唇角微微勾起,道:“夜里不是我,会是谁?是那个被你盯着胸膛不换眼的坎坦随从?”
她干笑两声:“我何时盯着旁人胸膛不换眼?那都是彩霞,是她发花痴。”
“哦?”他的话中带上了丝丝威胁:“是谁舍不得旁人胸膛上的伤口?是谁哭着喊着要替那人抹药膏?”
她虽然确然没有做什么,被他这般一问,却不由幽幽道:“我汉子不在身边,我心中空虚,得有个什么人让我望梅止渴……”
她眼中显出向往之色:“起来,他的身段倒是,比我家夫君的要好上许多……”
他立刻捏住了她的下巴,一字一句道:“胡猫儿,你胆敢再一句!”
她哈哈一笑,抬手勾上他的颈子,在他唇上印下一吻,低声道:“你这个朱力家的贤婿,忽悠的朱力老爷两眼放光,满心满眼都认准了你。你讨好老岳丈的时候,可想起过你家媳妇儿?”
他叹了口气,道:“怎地未想过?明明你是我媳妇儿,我却要像被赶上架的鸭子一般,强逼自己去讨好旁人,真真是难受的紧。可见这左拥右扌包这事,此生竟与我无缘,这一辈子只能守着你一个。”
她轻笑一声:“嘴甜。”
他长长久久的吻上她,不甘心的喟叹一声:“该死,你的嘴比为夫的更甜。”
此时外间已传来鸡叫声,到了要起身之时。
他忽的想起昨夜还有未尽之事,一个饿虎扑羊,便要开始攻克她。
她一笑,毫不退缩的迎了上去,将将要开始反杀,房门忽的被敲响,彩霞的声音从外传来:“王子的,有客上门的。”
萧定晔不理会,继续攻克。
彩霞的敲门声却执着的持续,越敲越响。
猫儿开始着急。
她一把推开他,悄声道:“怕是有了什么要紧事,我得去看看。”话毕就要起床穿衣。
他立刻将她擒回床榻,斩钉截铁道:“再不允你以身犯险,此事你不能再参与,余下的都交给为夫。”
她一笑,同他抵着额头,道:“我们二人还没脸没皮的躺在旁人家的床上,如何不叫参与?现下坎坦国的王子,可正在同美男子断袖呢!”
拍门声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