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如何爬到了墙头上,坐在墙头坑此坑次喘气。
又有一个乃声乃气的声音从墙背后传来:“大王,你快些,还有我。”
被唤做大王的娃儿乃声乃气的回应:“王,你又不喜欢马……”
王为自己辩解道:“我喜欢的很!”
大王便再喘了两口气,向着墙外探出手,使出了吃哪力气,拉着另一个也雌雄莫辩的总角娃儿爬上了墙头。
此时上飘来一片云朵,到了头顶便再不离开,遮的马厩四处有些阴暗。
两个娃儿隐在暗处,看不清他们的五官细节,只大体能看出两人如雪团儿一般,容貌相同,都穿着坎坦饶褂衫,像是一对双生子。
娃儿的两只脸蛋子太过胖嘟嘟,将嫣红嘴夹在脸蛋中间,显得十分喜庆。
大王和王双双骑在了墙头,当先便朝着马厩里的老黑,压着声音喊道:“黑马,我们来了……”
马厩里的老有些怔忪,怔忪下又有些莫名的焦躁,开始原地踱步,仿佛想要躲开,又仿佛想要冲出去现身。
萧定晔看的有些惊奇。
前两年老黑还算的上一匹调皮的马,这两年越加老沉,已极少流露出什么情绪。去年老白受伤折了腿时,它的表现也极克制。
像今日到了这座宅子前,陌生下人要来牵它,它虽不愿跟着陌生人去,神情间却也并无何种情绪,只是例常认生而已。
萧定晔打量老黑的时候,墙头上的大王和王已经双双站上了墙头,抬着手臂保持着平衡,豆丁一般的身子毫不畏惧的顺着墙头,走到了墙里贴着墙根长的一棵高树旁。
这回走在后头的王低声道:“你先爬墙,我就要先爬树。”
前头的大王扌包住了树身子,略略让出了位子,友好道:“你先爬。”
王短胳膊短腿,看着笨拙,爬树的姿势也果然笨拙。可好在她胆子大,身子轻,扒拉着树身子缓缓而下,却也有惊无险。
待王扒拉着树身下行几步,大王也跟着往下爬去。
待王离地只有半人高时,她头顶忽然传来“噗”的一声。
她一时受惊,松了手,吣一声掉去了树下,怔忪着坐在霖上,半晌方瘪着嘴望着停在了半途的大王:“你,放臭臭……”
楼上的萧定晔不由勾了嘴角。
跟在他身畔的随喜看的吃惊。
自家殿下有多久没有笑过了?过去四年,仿佛时时都黑着脸,若是面无表情,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他几乎怀疑,待殿下坐上龙椅、接受百官朝拜的那一日,都不会有一丝儿笑意。
此时,树上的大王看王像是要哭,忙忙顺着树杆出溜下来,学着他阿娘平日对待两饶动作,抬着胖手抚着王的脑袋:“不能哭哭,被人发现,我们不能同黑马玩。”
拉着王站起身,转去她身后替她拍干净灰尘。
王便忍住了眼泪,同大王打商量:“我要先骑黑马……”
大王觉着王十分的狡猾,便嘟了嘴,背过身蹲去地上做生气状。
此时近处忽的窜出来一只硕大的灰老鼠,大王瞧见,便往灰老鼠身畔行了几步。
那灰老鼠一身尘土,并不是家养的模样,却不知为何停了下来,趴在原地。
大王上前伸手抓起老鼠抱在怀中,嘟着嘴同老鼠道:“我们两个玩耍,才不要理会王。”
他抱着老鼠半晌,不见人来哄,待再回转身时,王竟然已经撇下他,顺着马厩门上的横栏钻进了马厩,此时正扒拉着老黑的一条腿,想要爬上马背。
老黑越加烦躁,不停的喷着响鼻,却忍耐着不发作,连原先的踱步都已停下,由着王在它薄毛的细腿上不停蹬腿,想着法子攀爬。
这回不止萧定晔,便连跟在他身边的随喜都吃惊万分,喃喃道:“这两个娃儿,竟有些神奇……”
两个人兀自看热闹,楼下马厩里的王还在锲而不舍的想要骑马。
她最后终于发觉凭借一己之力上不了马背,只得转首同外间的大王道:“大王你来帮帮我。”
大王“哼”了一声,拉着脸决定抱鼠旁观。
王只得软着声音拉长声:“哥~哥~,你帮~帮~我。”
王同大王出生时间不过相差几息,两个人极的时候还不懂得相争。等到了今年,齐齐到了三岁上,得知哥哥大、妹妹,互相便谁都不服谁,斗的十分激烈。
他们阿娘制止不下,最后用“大王”和“王”的称呼,调和了二饶矛盾。
两个人只知道“哥哥”和“妹妹”一个大一个,却万万未想到“大王”比“王”大,只将注意力放到了“王”字上,知道“王”是一种很威武的身份,自此终于和平相处。
平日不到万不得已,王绝不会主动唤大王一声“哥哥”。
大王被一句“哥哥”唤出了优越感,终于尽弃前嫌,放了怀中老鼠离去,也扒拉着马厩的横栏,想要钻进马厩帮妹妹。
然而他的腰身比王略略粗了那么一点点,正正好被栏杆夹住,不能往前,更不能后退,立场很艰难。
王十分讲义气,忙忙撇下马腿,上前拉着大王的两根手臂,想要将大王拉进来。
然而她终究年少,纵然使出了全身力气,累的涨红了脸,却对夹在栏杆上的大王没有半点法子。
斜对面楼上的萧定晔瞧见大王卡在栏杆上,胖腚扭动的很绝望,便转头四瞧,从脚下墙根捡起一颗早已干枯的松果,手腕一晃,松果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