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极快的将巾子往两个娃儿嘴上一掩,一股异香袭来,娃儿们只略略蹬僚腿,便软了身子,没了知觉。
两个戴着面具的汉子将娃儿往怀里一扌包,重新隐没进了人群……
*
萧定晔这一夜,睡的不算好。
自从他上了战场杀敌,他几乎没有安睡过。
这一夜隔壁吵吵嚷嚷的动静,总让他以为又回到了战场。
他反反复复的做着一系列的梦。
梦到忽然有敌人来袭营,他已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手里能用的兵少,立刻下令撤退。
当所有人簇拥着他逃命时,身后被敌军占据聊营帐处,传来接连不息的娃儿哭叫声。
那声音清清楚楚在他耳边回荡。
他们叫的是“阿爹”。
他已骑上了马背,却被这声音勾的不能打马前校
他心里明白他不是什么阿爹。
他都是孤家寡人一个,没有媳妇儿,哪里有什么娃儿。
然而不知为何,他听到那样的声音,就无法离去,终究一打马,挥着剑重返营郑
不远处果然有两个豆丁手牵手,背对着他而站,哭的正伤心。
迎面数道箭矢仿似流星袭来,他挥剑挡开,从前行不止的马背上弯下腰,一把捞起两个娃儿,立刻打马回撤,怀中的两个娃儿却当即没了声响。
他一边驭马一边低头去瞧,却见他怀中的两个娃儿胸膛前各刺进一杆利箭,鲜血已经染湿了整个衣襟。
他的心忽然撕裂般痛,眼前景致却倏地换了模样。
街面是喀什图的街面,街上的行人各个戴着面具,行止间含羞带臊的过着花云节。
他也戴着面具穿梭在人群中,不知为何,怀中扌包着一个娃儿。
那个娃儿眉眼含笑,一只眼珠漆黑如三更的夜色,另一只眼珠却如晶莹的琥珀一般。
他怔怔道:“大王,你怎地在这里?”
娃儿指一指自己,口齿伶俐的道:“我不是大王,我是吴思奈。思奈就是蛇的意思,蛇就是巳蛇,巳蛇就是龙。我阿娘叫我思奈,可阿爹你叫我阿巳啊!”
他听着这个名字只有一成的熟悉,却有九成的陌生。
他问道:“阿巳,你怎地在这里?”
大王便瘪着嘴道:“我丢了,我被弄丢了。”
他想着这却不成,凡是他见大王的时候,那王都跟在大王身畔。这一对双生子秤不离砣,现下分开,另一个一定很着急。
他忙忙扌包着大王往四处寻去,终于瞧见前方一个妇人,怀中扌包着一个胖娃娃。
胖娃娃便从这妇饶肩上露出颗脑袋瓜,一只眼黑如深夜,一只眼彷如晶莹的琥珀,不是王又会是谁。
抱着王的妇人腰肢纤细,在他身前轻轻摆动,晃的他眼晕。
他心中记挂着王,忙忙上前按住了妇饶肩。
妇人住了步子,缓缓回转身,琥珀色的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没有戴面具的面上,满是泪水。
他倏地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