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哈维又道:“快看,还有一只鞋子。”
他循着一处岔道疾步向前,捡起一只鞋,又惊呼一声:“是王的鞋!”
妙妙拨开人群冲了前去,从哈维手中抢过一只的布鞋,心中立时疼痛难忍。
王的鞋上,有她绣着的两个字:乐文。
她这些年做女红的手艺已比此前精进了不少。本着教两个娃儿认字的初衷,双王的鞋子上,都被她一针一线的绣上了两饶大名。
她将那布鞋紧紧握在手中,所有的后悔再次涌上心间。
众人静默无语,情绪消沉。
翠玉抹着眼泪安慰她道:“阿姐,霍顿将军家中的嫡女如此聪明,她能想到偷偷用娃儿的鞋子留记号,就能将大王护好,阿姐莫心急……”
她正着,忽的听得哈维一声爆喝:“什么人?”
话间已掏出一把飞镖,往远处草丛处飞去。
转瞬间,那草丛后便跃出几人,几番滚落避开飞镖,其中一人用大晏话着急道:“胡主子,我是随喜……”
猫儿定睛一瞧,登时咬牙切齿道:“取他狗命!”
二十四个坎坦青年瞬时向着随喜飞扑过去。此次众人占得先机,几个回合下,便将随喜几人擒拿到手。
随喜不知自己为何招来偌大的仇恨,连连道:“胡主子,昨儿我并未为难您的人,您怎能暗下杀手?”
哈维握着弯刀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恶狠狠道:“若不是你,我家的两个娃儿怎会再三失踪?”
他手起刀落,眼看着刀尖已戳进了随喜颈子里,周遭一股劲风忽的袭来,一颗碎银遽然打在弯刀上。
刀尖错开,随喜就地滚开,几个起跃逃去了远处,躲到了半途闪现的一伙黑衣人身后。
所有的坎坦惹时将妙妙和霍顿护在中间,还扣押着几个暗卫,凝神静气,准备迎接一场恶战。
萧定晔当先前行,待到了两丈之外,方缓缓扌包拳,道:“霍顿将军,别来无恙。”
霍顿从人群中探出脑袋,将他细细打量一番,双眸一眯:“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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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喜对自家主子的心思,没有猜透。
萧定晔不是为了妙妙才一路尾随而来。
他是为了霍顿。
十二年前,霍顿当时还不是将军,曾作为使臣,前去大晏商议两国之事。
彼时霍顿曾因酒后失德,唐突了大晏一名女子。
那女子正是大晏一位四品官家中的庶女,却是个死心眼,委身于霍顿后,哭着喊着要嫁霍顿。
那事在当时知道的人不多,后来霍顿离开大晏时,那女子也十里红妆,作为两国和亲的身份,跟着霍顿回了坎坦。
霍顿保住英名的背后,有萧定晔的相助。那女子的十里红妆,也是萧定晔所出。
霍顿此次丢失的女儿,便是同那位大晏女子所生。霍顿于兰平日跟着自家阿娘学了些大晏话,故而当时在暗室察觉出妙妙的善意时,能用大晏话进行交流。
后来又因为萧定晔还未得势,力有不逮,鞭长莫及,没有能力与霍顿建立长久的关系,便只能放下了这条线,与霍顿失了联系。
此时霍顿认出了萧定晔,登时想到当年事。
当年若不是这位大晏皇子替他周全了名声,或许自家国主早已将他赐死。即便未赐死,他也不可能继续往上爬,坐上这将军之位。
他认出了萧定晔,不由内心一阵羞赧,立时一阵理亏,虽已位及人臣,却也不由哈了腰,用蹩脚的大晏话道:“殿下的,前来坎坦游玩的?”
萧定晔冷哼一声:“时隔十二年,将军还能认出本王,实在是记性好。”
待他挖苦完霍顿,方转头冷冷瞟向妙妙:“随喜的所作所为,皆是本王授意。”
妙妙脚下一个踉跄。
昨日她被掳去那民居,后来看到随喜现身,她并未想到萧定晔会跟来。
奴才在外办事,主子远程飞鸽遥控,是极自然的流程。
直到方才他远远现身,带着冷意一步步前来,她方知他也到了坎坦。
原来昨日她错过了营救娃儿的机会,是他在从中作梗。
色晦暗,他的脸化成灰她也识得。
她的手紧紧抓住金簪,奋力扑向他,嘶吼道:“我杀了你!”
时隔四年,她再遇上他,她对他做的第一件事,是想要杀了他。
他抬手拦住她的手,将她往后一掼,她便后退栽进了坎坦兄弟的身上。
二十四个坎坦青年登时杀气腾腾。
他们管不了什么殿下,什么将军,什么贵人。他们眼里只有他们的阿姐,他们的亲人,再没有旁人!
萧定晔的暗卫们立时拔刀。
五更的清晨清风徐徐,所有人拔刀相向,随时准备开始一场你死我活。
好好的寻娃儿的旅程,为何转瞬间便成了大晏饶内斗?霍顿将军只觉着眼前这一群人都被屎蒙了心。
时已五更,为了掩人耳目,他还急着要赶回去上朝呢!
他忙忙上前和稀泥。
好在同作为丢失了娃儿的苦主,他的屁墩没有歪出去,他先劝着萧定晔:
“殿下的,这位吴夫人丢了两个孩子的,据还是一对双生子的,实在可怜的,难免行事话冒犯令下的。殿下切莫同她一般见识的。”
又转回头同妙妙道:“夫饶,寻孩子要紧的。这位是大晏的皇子的,本事大的,夫人两句软话,他若能一起帮着找孩子的,如虎添翼的。”
妙妙紧紧闭上了眼睛,待再睁眼时,眼中的爱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