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阿娘一听,登时恢复了往日的精神头,隔空一抓,手上便多了个眼熟的教杆,一棍就敲到她脑袋上:
“你的两个娃儿肥脸嘟嘟,谁能看出来他们长得像五?除了像猪八戒,本外婆没看出他们像谁,连你都不像!”
妙妙觉着她阿娘很过分,身为外婆,竟然讽刺自家的外孙和外孙女像猪八戒。
她登时拉了脸,愤愤向她阿娘啐了一口,大逆不道的反驳:“你才像猪八戒!”
坑道里,放在洞壁上的火折子燃起如豆亮光。
萧定晔为妙妙包扎好受了赡手臂,没有得来任何感谢,便被她啐了一口吐沫,骂他是猪八戒,他登时觉着自己真的是犯贱。
就该让她痛死,早死早超生,他给她备最好的棺材!
她骂完这句话,就开始闭着眼睛呼痛。
他冷脸徒一丈之外,决计再不理会。
然而她的呼痛声却接连不止,回声在这坑道里来来回回,引得他更是心烦。
他记得她性子烈,极能忍痛的。若不是痛到了极点,定然不会这个样子。
妙妙的梦还在继续。
在梦里,她大逆不道的回击她老娘后,果然受到了她老娘的一顿打。
教杆不停歇的抽到了她手臂上,其实她阿娘留了力气,并不如何痛,可她却趁机“哎哟哎哟”的叫唤。
她阿娘初始并不上她的当,冷眼在一旁看着她演戏。
她便继续不停的“哎哟”,决计要引得她阿娘心软。
她平日里当阿娘、当阿姐、当东家,已许久没有向一个人撒娇。
此次在梦中瞧见了她阿娘,起了些儿女的心思,想要在她阿娘的怀扌包里歇一歇、将宿日里的坚强暂且放一放,撒娇的动静未免有些大,呼痛的“哎哟”声也跟着水涨船高。
她阿娘终于被她的演技欺骗,甩开教杆,上前轻轻捏着她的手臂,纳闷道:“没断啊?!”
坑道里,萧定晔一点又一点的检查着她那条伤聊手臂,除了被洪水裹挟着在洞壁上蹭破了一个大口子,看着有些吓人,实际上骨头并没有断,怎会这般痛?
梦里,妙妙趁着她阿娘检查她的手臂时,一头扎进她阿娘的怀里,搂着阿娘的颈子,委屈道:“我好想你,想了你四年……”
坑道里,萧定晔望着钻进他怀里的女子,目瞪口呆。
那女子已经到了他怀里,还不停的蠕动,企图扎的更深,企图扎进他的心里去。口中还不停的撒娇:“我好想你,想了你四年……”
他心中的恨意顿时高涨。
她四年前给他留下“保重”二字,走的干脆。
她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布局,想点子,寻人手,骗官服,偷调令,买骡子,诈银票,还不忘寻了二十四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去码头坐船,行调虎离山之计。
她将她所有的能耐和本事,都倾注在她的那场逃离上。
然后她如了愿,走的没有任何踪迹。
现下她她想他。
那他的那四年算什么?那些失了觉的夜晚,那些受了重伤后不停的呓语,那些频频惊醒的噩梦……都算什么?都他娘的算什么?!
他一把将她从怀中推开,她却厚着脸皮挪过去,紧紧搂着他的腰继续撒娇道:“你甩不开我,我可是个一旦粘上就甩不脱的女人……”
梦里,妙妙的老娘一脸不耐烦的甩开她,她立刻搂着她老娘的腰,不依不饶道:“你甩不开我,我可是个一旦粘上就甩不脱的女人。”
她阿娘哭笑不得,一下又一下抚摸着她的脑袋瓜,叹气道:“你该让我怎么办?”
她觉着她阿娘抚摸她的手法十分的熟悉,十分的舒服,舒服的令她委屈。
她瘪着嘴道:“我等了你四年,我生娃儿的时候痛的晕过去,也不见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