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等的渐渐有些心急。
她不知道萧定晔出了宫外,到底是被巡夜的官差捉了,还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行程。
他的坎坦语学的太仓促,有些发音上还很怪异。他若多了话,很容易被坎坦当地人听出蹊跷来。
她开始心神不宁的来回踱步,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墙头忽然传来极轻微的一声吧嗒声,一个黑衣人瞬间贴着墙头跃下,下意识躲去了树背后。
铁锈味混合着汗气在四周弥漫,妙妙几乎想要往树后扑过去,前方又再来了一队巡视的侍卫。
她立刻站在树旁,轻轻拍动着挂在树杈上的中衣,装作急着晾干衣裳的模样。
待这一队侍卫将将离开,她登时被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扌包郑
萧定晔毫不避嫌的将她全身检查过,方松了口气,放开她道:“没出岔子就好。你的二十几个坎坦兄弟都在宫墙外,我们得立刻替他们找个身份,让他们全都进入宫里。”
妙妙登时转头四顾起来。
现下的情况,还有什么能比侍卫的身份更合适。
有头盔遮面,连妆容也省却。
前方转过来一列侍卫。
妙妙低声同萧定晔道:“你藏好,准备出手。”
她往河畔行了两步,待那一队侍卫靠近时,忽然惊呼:“哎呀,一个黑影。救命,有人抓我……”
侍卫们登时转了方向,向着她一跃而来。
树后的萧定晔手腕翻转,混入人群中,翻转腾挪间已将十二人定住。
他打出一个低沉的唿哨,夜风中衣衫猎猎,二十几个黑衣坎坦兄弟们从而降,将将落地,便上前解了侍卫的衣裳,穿到自己身上。继而扛着那些侍卫丢出宫墙。
如此又反复几回,连杀二十几个护卫,换得二十几件衣裳。
待众人穿戴调停,妙妙方低声道:
“心谨慎,尤其要主意,切莫离那塞夫大人太近。他身携mí_yào,极其危险。
孩子们不知被送去了何处,你等要多看,多听。地下、房中都有可疑,不可放过任何蹊跷处。”
双方定好了每日两回的碰头时间,方各自散开。
时已三更,搭在树上的中衣已干。
萧定晔重新换上宫女的衣衫,要同妙妙趁着送衣裳,再打探一回那塞夫究竟是何方神圣。
沿途他将出宫后的行程简单讲过,最后方道:“随喜已去向霍顿送话,明早由我装扮成你去送丹药,借机等待霍顿下朝,想法子同他见面。”
他了解上妆的机巧,便道:“待今日返回时,你要从三个暗卫中选出一人,暂且装扮成熬药道士的模样顶替我。”
妙妙点点头,两人再不多,加紧脚步,重新回到了那处平院前。
四周安静如许,若非身处皇宫,还以为这是一处民居,恬淡雅致。
妙妙站在院门口,试探的瞧了瞧院门,压着声呼唤道:“公公……中衣送来了……”
不多时,里间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一个满面皱纹的糟老头子拉开院门,尖利的声音显得十分急切:“快拿来……”
这是才卸了妆的坎坦太监,一张白面已洗的干干净净,露出了原本的、别扭的、焦急的一张脸。
不同的人种都要服从基本神情。妙妙敏感的意识到,这老太监怕是尿急。
她忙忙道:“公公自去忙,奴婢帮您老人家送进去。”
那太监岂止是尿急,还腹痛。
他原想坚持一息,可晚间贪嘴多吃了两个桃,现下腹中咕噜咕噜,实在难受。
他终于顾不得许多,忙忙让两人跟着进院,指着离门最近的一间耳房,急匆匆道:“衣裳放里面,不许乱翻……”扌包着肚子急匆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