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定晔同妙妙相护搀扶着起身,要上前打开石门。
谁知那石门已关的死死,里面没有能开门的地方。
萧定晔使出了全身力气,石门纹丝不动。
两人不敢大喊,只斟酌的敲了敲门,企图在甬道上的三个暗卫,无论哪个听到动静,都能来想法子将二人救出去。
然而两热了一刻钟,也未等来任何救援。
离出丹的时间只余不到两刻。
如若现下就能出去,妙妙手上动作快些,还能在出丹前给萧定晔上妆。
即便来不及上妆,她还能自己端着丹药呈现给坎坦国主,并将余下的工作完成。
无论是她还是萧定晔,都需及时联系上霍顿。
霍顿是将军,位高权重,他手上能调用的人手成千上万。
不定他还同那假塞夫有仇怨,她再加紧一挑拨,就会有更多的人参与到营救娃儿的事情上。
萧定晔低声道:“就我所知,此门每日只开一回。若再要等打开,却是明日这个时候。”
明日……离妙妙最近一回看到娃儿,已过去了三四日。每多一个时辰,孩子们遇险的可能性就更高。
除粒心巨蟒的侵害,孩子们像牲口一般被挤在一起,数不清的疾病潜伏在周围。
她当娘的她知道,娃儿们看着活蹦乱跳,可年纪体弱,往往一场伤风就会危及性命。
“不能等。”她当机立断道。
她站去那可能蓄养了巨蟒的大洞边上,转头看着萧定晔:
“我们从此处走。今日想在出丹之前从石门里出去,没有任何可能。
可炼丹室有翠玉,我的妹妹我了解,她不但机灵,还会一口地道的坎坦话。她能按时把丹药送去。可我俩不能在此处干等……”
萧定晔闻言,立刻从衣裳内里撕下一片布条,在火折子上点燃,冲着凹洞丢了下去。
布条上的火花一闪即灭。
那一瞬间,萧定晔已看明白,有风。
是吹往一个固定方位的风,将火焰吹灭。
他立刻道:“是甬道。”只要有风,就有出口,就有希望出去。
妙妙转头望着萧定晔:“你的身体,可还能坚持着下甬道?”
他坚定的望着她:“你放心,既然被你救过来,就轻易不会再死。现下依然活蹦乱跳。”
妙妙郑重点头:
“我的血能避万兽,下了甬道,猛兽们伤我们不得,只用担心人。
如果此回遇险,你一旦丢了性命,我陪着你一起下黄泉。我的弟弟和妹妹,会继续将娃儿们救出,将他们好好养大。
如若你我都活着,我救你时的话,全是真话。”
她那时,她想立刻嫁他,她要和他一起回京进宫。
他点点头:“我信你。”
她立刻从袖袋中掏出匕首,在她的掌中划开一刀。
鲜血从掌心流下,淌进了凹洞。
洞里仿佛一瞬间发生霖动,震耳的窸窣声和风声同时响起,是甬道里的巨蟒惊慌逃窜。
过了不多时,动静渐息。
萧定晔一只手捏着火折子,一只手搂着妙妙,两人深吸一口气,顺着甬道一跃而下,借着火光在洞壁上一点,往虚空里一跃,落到霖上。
空气中的腥臭越加浓重。
四处潮湿,地上泥泞。
地面上全是长长的蟒皮,却不见任何巨蟒的身影。
萧定晔立刻将数层蟒皮拿在手中,低声解释:“干蟒皮是上好的燃料,易燃却抗烧,可用来当火把。”
他解下外裳,擦去蟒皮上的水渍,拿起火折子来回烘烤了数回,在火折子仅余下一段时,终于点燃了一根蟒皮拿在手中,护着妙妙顺着甬道往前而去。
甬道里不如想象中安静。
上层和下层石洞里的细微人语声,都能传到这甬道中,交杂重叠在一起,反而听不出究竟的什么。
两人行了几步,头顶忽然传来几声“当当”声,声音虽,却极清脆。
萧定晔高举蟒皮,两人借着火光去瞧,但见数丈之上的甬道顶子上,火光受到反射,视之刺目。
略略移开蟒皮,再定睛去瞧,方才那刺目处渐隐,露出一场铜管。
方才的当当声,就是有人或什么东西敲击铜管,声音一路延续至此。
两人不解其意,再继续前行,那“当当”声便忽高、忽低、忽多、忽少的持续,极有节奏。
“暗号!”妙妙吃惊:“有人借铜管传信!”
萧定晔思忖道:“怪不得这地下甬道之人不得外出,却能按部就班继续行事。原来有人借用此办法通信,下达命令。”
他想起妙妙此前用“塞夫大人怀疑道士师兄泄露孩子消息”的事情诓骗那道士师兄,他着急的出了炼丹房,众人都以为他是要外出,未成想却只是回了一趟房郑
那师兄定然是靠这东西同地面上联系,为他自己洗脱嫌疑。
萧定晔现下想起来,自己大意了。
他进入道士师兄的房中时,只着急寻找大面上的蹊跷,却未关心墙面上的缝隙。
现下回想起来,就在床头附近,确然有比指还细的一点缝隙。
那缝隙从外看不出什么,同宅子里常见的墙裂没什么不同。
可如若墙体里埋着鼓锤,在外用细金属棒探进去勾动那鼓锤,引得鼓锤的另一端敲打在这铜管上,就能对外传送消息。
两人顺着铜管的引导继续前进,待拐了个弯时,瞧见铜管附近的石壁上趴着条蟒。
蟒闻见血腥之气,攀爬着铜管,一溜烟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