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律所言者不假,是以。高某才请张将军引兵以为接应,如此。即便是劫营不得。我军也能全身而退,不知诸将,哪个愿打头阵,夺这首功”。高干点点头,转身向身边的众将看去……
“末将愿往!”
武将席间,走出两员大将,抱拳请命道。高干看去,却正是自己麾下的将领,左边一个,姓李名宜。右边一个,姓郑名秋。高干看了看二人,道:“如此,就二位将军了,此行凶险,二位当谨慎小心才是!见机行事,如有不成,当速退之!”
高干知道这二人,久随自己。可靠、勇敢。久经沙场,胆气十足。兼且弓马娴熟。
“将军放心!末将既然请令。就愿往去劫营。并愿立下军令状。若有不成,情愿领受军法!李宜郎声说道。大不了,见机不对,退就是了。能有什么危险?反正。高将军他早有言在先。还不如爽快一点。
“这军令状到也不必立了,今夜劫营本就是风险颇高,谁也没把握保证定然成功。”高干拍拍二人的肩膀。说道。当下,拣选军中勇士,挑足三百人。接着,高干又在自己的亲兵侍卫中。选了十几个骁勇出众的,一并交与二将,护卫左右。又拨了三千兵马,由自己亲自带领,准备随后跟上。
“叔父,这劫营一事小侄也愿前往。”这时,一旁一直不曾说话的张纪突然间开口对张杨说道。
“胡闹,今夜劫营,凶险莫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张杨一听,眼睛顿时瞪圆,喝道:“此行凶险万分,万一你有个好歹,你想让我们张家要绝后?”
“叔父,居家为父子,任事为君臣,莫说这刀枪无眼!即便是那当年的上党之凶险又如何?更何况,高世叔也曾说了,见机不对,退之即可,有叔父等人的接应,小侄又何忧之有?”张纪心系梁丑的安危,若不是梁丑为了救他,哪会被获遭擒?张纪恳切的看着张杨,复又言道:“叔父,岂见覆巢之下,复有完卵乎?”
“这……”
是啊,覆巢之下,又岂有完卵!高干若败了。我等更是独木难支,上党城被破之日,当不为久矣,那时,恐怕……
“少将军若去,当依眭某一策。”这时,旁边的眭固,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双眼,微笑着看了看张纪,点头说道。
对于张纪,眭固比之对张杨还要好上几分。张纪也知道眭固的有真本事,对眭固,可谓是恭敬有加,言听计从,俨然当其是自己的老师一般。
“莫非眭固将军想说高某所布置的不周么?”高干本无意去针对一个谋士不像谋士、将领不像将领的人,更不会单单去针对眭固。只是,此人连番与自己唱反调不说,这时又跳出来了,真当我高干是好脾气吗?
这人,脑袋中究竟想的些什么?
唯有张纪和眭固多有接触,深知眭固谋略如何,经验之丰。且其谙《孙子兵法》中的兵法奸伪之道。必不会无的放失,有此一说,必然有相应的谋略。张纪大喜问道:“眭将军但讲无妨,纪洗耳恭听!莫非将军在此劫营之后,意欲布置后着?”
眭固笑着转眼看了看张纪,轻笑道:“劫营只是虚招,设计环环相扣,弃才映兵法虚虚实实之道,少将军当……”
……
“张纪、李宜、郑秋!”
“末将在!”立在三百先遣队列最前的张纪、李宜、郑秋三人迈步出列。这些人知道,即便是劫营得以成功,他们这三百人,也无几人能生还,完全是抛却了生死一般的存在一敢死队!
“三更出营,四更接战!”
“喏!”三人躬身领命。
“蒋玩!”
……
风过营垒,碰触拒马、帐幕、旗杆、枪戈诸物,罐罐铮铮,如金铁鸣。又如赴敌之兵,衔枚疾走,不闻号令。但闻人马之行声。夫秋,刑官也。主杀!张纪三将引三百敢死勇士,衔枚摘铃,杀气腾腾。夜袭韩非大军的大营。
韩非的大营营地外。又有军士身掘的壕沟、拒马、铁蒺藜等等防守措施。过之不易。不过,高干亦然早有预备。另选有二百人,持木板、抬飞桥,行走在张纪等军马之前。铺陈木板,把铁蒺藜钉走,架设飞桥,供劫营军卒飞度。
当其时也。天黑地暗,秋风劲急。卷土扬沙。对面难识人形。稍顷,飞桥搭好。张纪等三将伏在远处,待这两百人悄然退回。聚精会神地往对面看了多时。只见壕沟内侧的韩非军营地安静无声,寂若无人。唯有辕门前高高挂起的气死风灯,孤零零随风摇荡。昏暗的光线,甚至连数十步外的沟堑,都不能映照得清楚。
张纪捏了捏手中的虎头金枪,感觉,这枪,比之以往。更沉重了几分,手上冷汗浸出。他随手往地上抹了一把。抓起些许尘土,稍微止住了汗水,重又把枪杆握紧。临阵决战,非生即死。且不止关系个人生死,此番劫营的成败,且又牵涉到整个的日后战局。胆气再足的人,也难以做到浑若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