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八桂大地,那六万大山中,鸟语花香,绿油油的山和清清的水,说不出的柔情唱不尽的山歌。
我的家,就在六万大山的山脚下一个小山村,那个美得让人心碎的山村,荒芜而偏远的边陲,除了山还是山,这里的人,祖祖辈辈都没有走出过大山,在这里打猎,男耕女织,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
那年,是一九三七年,夏天,明媚的阳光,在那高高的大山下投了下来,照在我爷爷的脸上。
微风轻拂,拂动了尘埃的岁月,吹开了那张发黄的族谱。
“一九三七年五月三,来了群大兵,不抓壮丁,征兵,愿者报名。”
揭开那族谱,让时间又回到了一九三七年的夏天。
。。。。。
一座大山深处。
“野猪,一,二,三,四,五。。。。我的姑奶奶呀,足足有八个啰!”枪口从草丛中伸出,眯着左眼,瞄向了松树底下的一头野山猪。
山猪正在啃着草,带着八个毛茸茸的小猪仔在觅食。
伏在草丛中的十五双眼睛看着那群可爱的猪仔顿时迷离了起来。
十五个人,手中各握着一根标枪,而中间伸出的一根老猎枪,黑洞洞的枪口正指向了那头三百斤重的母山猪。
“彪哥,开枪吧,打那母的,咱赚大了!”伏在猎枪旁边,鲁子一脸兴奋,正压低着声音,对握着猎枪的吴甲彪嘀咕着。
说着,还狠狠的吞了吞口水,似乎那头大山猪已经变成肥油油的五花腩一般。
今年头一次打猎,居然就撞上一头大山猪,还带一窝小的,那可是开年来大运,母猪带小猪,好事连连来呢。
十五个年轻人抓着标枪,只要彪哥手中的猎枪一响,标枪就会脱手而出,掷向那肥大的母山猪。
可是,彪哥却一脸凝重,食指轻搭在板机上,眼睛瞄着母山猪,迟迟没有扣动那板机。
两头黑乌乌毛茸茸的猪仔啃着草,调皮的四处乱走,已经钻到枪口下,又转身跑了回去。
八个小猪仔排成一排,吸着母山猪身下,哇哇的叫声让母山猪伏下了身子,侧躺着,任由那群黑茸茸的小猪仔吸吮着,那山猪干皱的脸上,顿时露出幸福又慈祥的样子。
十米远的草丛中,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猎枪枪口从母山猪身上恋恋不舍的垂下,彪子还是摇了摇头,把扣到板机的食指缩了回来。
“什么情况?”
十四双眼睛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头大肥猪,就这样眼睁睁的让它走掉?不杀了?那多可惜?
众人的眼睛里似乎有了怒火,对彪哥的表现大为不满。
“母的,不能杀!”彪子声音出奇的冷。
“为什么?”在他左侧伏着的吴鲁不满的问。
“杀了,那八个小猪谁带?没了母的,小猪多可怜!”彪子原本冰冷的声音却突然柔软了起来,让人听得心中一暖。
身后的后生们差点就要笑出声来,跟猎物讲人道,那是什么理儿呀,那山猪带小猪,胆子可肥了,山下的种的木薯,红薯全让它蹭吃了,那祸害庄稼的东西,不宰了还干什么?
“小猪咱们抓回去养着,养大了再宰!”鲁子吞了吞口水说。
“放屁!”彪哥瞪了鲁子一眼,道:“没娘的孩子多可怜!”
“它们是山猪,不是人。。。。”
“不一样么?都是肉长的!”彪哥冷声的说着。“你们还不懂,等你们有了婆娘,有了孩子,你就懂了!”彪哥想说,但还是冷哼一声,脑子里就闪出一张迷人的笑容,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着万般柔情,一脸灿烂,那是他的婆娘,李春花,刚过门三个月,肚子微凸,正冲着他笑。
“打吧,山猪要跑了,不打太可惜了!”吴超文在旁低叫。
“别叫,这里是我说了算!”彪哥不容置疑的说。
然后回头扫了眼众人,也不顾那一张张焦灼的脸,还是风轻云淡般:“等,有母的,必有公的,咱们就猎公的!”
再也没人说话,寂静的山林只有小猪的吸吮声和鸟儿的吱喳声。
一只青绿的小鸟轻飘飘的从树上飞下,在一枝野花上一点,就站在了彪子手中握着的猎枪枪头上,小嘴冲铁管上啄了啄,抖着翅膀,嗄嗄的唱着歌。
“呼啦!”
“嗷嗷。”
身后的野草像波浪一般劈开一条裂痕,带着撕裂的吼声响彻了山间。
站在枪头上的青绿小鸟一惊,展翅朴起,消失在野花摇戈的山林之中。
那头正在喂着小猪仔的母山猪突然跳了起来,双眼露出惊恐的神色,惊叫着将八头小猪仔紧紧的护在身后。
一头全身黑鬓毛的山猪直冲而来,当看到母山猪时,一个急转弯,就避开了母山猪的方向,径直向山谷下冲去。
“公的!一头大公猪!”鲁子眼尖,看见一头大山猪像一团黑影一般从面前掠过时,顿时兴奋的叫了起来。
众人神情也随之一振,正要从草丛中爬起,突然又有十几道黑影从面前冲过,向那大山猪紧追不舍。
鲁子擦了擦眼睛,脸色随之一变,说话也不利索了,指着那十几道黑影叫:“是,狼,黑狼,是黑狼!”
众人也随之一惊,手中的标枪不由自主的竖了起来。“遇到狼了?黑狼,森林中的恶魔!”吴超文声音似乎有点发抖了。
彪子已经站了起来,回头冲大伙们笑:“你们不是怂了?那公猪可有几百斤呢,那些